江亦總說小周人很帥氣,性格也好,熱情大方,對兄弟特別慷慨。有時他們一起應酬,小周還會主動幫他擋酒,江亦說她酒量很好,從沒見她醉過。
“人帥氣”“對兄弟大方”,這些形容讓我一直以為小周是個男生,畢竟很少有人用“帥”來形容女生。等我發現她是女生時,似乎已經有點晚了。
江亦接完電話後,告訴我小周在加班,系統崩了搞不定,打電話求救。他邊穿衣服邊說要去公司一趟,臨走時吻了吻我,讓我在家等他,說應該不會太久。我點頭答應。
雖然沒見過小周,但我對她印象還不錯,江亦偶爾提起時,說的都是她的好。六歲母親去世,父親外出打工再沒回來,跟著奶奶生活,高中時奶奶也走了,她半工半讀完成學業。
江亦說她特別努力,讓我聽了也很心疼,還特意囑咐江亦多關照她。說來可笑,我們聊過小周好幾次,卻從沒提過她的性別。
就連偶爾江亦應酬結束後給我打電話,說太晚了先送小週迴家時,我也沒在意過,因為我始終把她當成了男生。
江亦去公司後,直到晚飯時間都沒回來,我給他打電話也沒人接,想著他可能在忙。
收拾完衛生後,雨停了,我開啟窗戶站在窗邊,微風吹來很舒服。手機突然響起,是江亦,他說可能還要一個多小時,讓我先吃飯別等他。我說要等他回來一起,結束通話電話後,望著漸暗的天色和空蕩蕩的房間,突然覺得心裡空落落的,往常這個時間,我還在店裡忙碌呢。
閑著無聊,我決定走路去江亦公司接他下班。換了件寬松t恤,牛仔短褲和厚底拖鞋,揹著包就出門了,一路走走逛逛,四十分鐘後才到他公司門口。
我沒給江亦發訊息,站在路邊安靜等著,站累了就來回走兩步,想想以前都是江亦接我下班,我這還是第二次來他公司,第一次是坐車出去吃飯時路過的。
又等了二十多分鐘,終於看見江亦從公司大門走出來了,出乎意料的是,他身邊還跟著一個的陌生女生。
那女孩留著及肩的鎖骨發,個子小巧,一襲露肩白色緊身連衣裙將她的身材勾勒得玲瓏有致,腳踩小白鞋,正拿著手機熱絡地和江亦說著什麼。
江亦偏頭回應時,她突然眼睛一亮,雙手交握在胸前,仰著臉對他露出燦爛的笑容,離得太遠,我又不會唇語,並不知道他們在講什麼。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江亦明明說只有小週一個人在加班的,這個女生又是怎麼回事?
我站在公司對面的花壇邊,攥緊包帶咬住下唇,看著他們有說有笑的樣子,胸口像堵了團棉花。更讓我難受的是,江亦出來這麼久都沒看到我。
他們在公司門口又聊了好幾分鐘,絲毫沒有要分開的意思。
我終於忍不住掏出手機發了條微信給江亦。
【忙完了嗎?】
我看見江亦掏出手機檢視,很快我的螢幕亮起。
【忙完啦,現在就回去。】
盯著這條訊息,再看看眼前談笑風生,依舊沒有打算分開的兩人,一股無名火竄上了心頭。
我深吸一口氣,又發了句:【聊完了嗎?聊完了能去吃飯了嗎?】
這次江亦看完手機突然抬頭張望,發現我的瞬間眼睛一亮,三步並作兩步朝我跑來。那個女生嘴巴還在動,見江亦突然轉身,愣在原地,錯愕地看著他頭也不回地離開。
“你怎麼來啦?”江亦一把牽住我的手,聲音裡滿是驚喜,“來了多久啦?怎麼不給我打電話?”他心疼地摸了摸我的臉,“站了多久了?累不累呀?”
我把目光從那個女生轉向江亦,直接問道:“你不是說小周加班有事找你幫忙嗎?”
“是啊。”江亦話音剛落,那個女生就走了過來。她微微歪著頭,睫毛輕顫著上下打量著我,眼神裡閃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輕蔑,雖然轉瞬即逝,但還是被我敏銳地捕捉到了。
“哥。”她聲音拖得軟綿,用胳膊肘碰了碰江亦,故作天真地問:“這是誰啊?”
我皺眉看向江亦,這個稱呼還有她的動作都讓我沒由來的有點討厭。
江亦牽著我的手,這個親密的動作本該讓人一眼就看出我們的關系,她卻還要明知故問,好像沒看見我們的親密似的,反而往江亦身邊靠了半步,眨著眼睛看著他似乎在等待江亦的回答。
江亦握緊我的手,溫柔地介紹:“這就是我常跟你提起的小周,周然。”又轉向周然,語氣堅定,“這是我女朋友。”
周然突然捂住嘴,眼睛瞪的圓圓的,一副驚訝到不行的表情:“呀!原來是嫂子啊!”她誇張地往前傾身,伸手過來拉我,笑容甜美:“嫂子好,嫂子真漂亮。”她的目光在我身上來回掃時,從我頭發絲看到腳尖,嘴角雖然上揚,可那目光就是讓人不舒服。
那一刻我才知道,我們曾經閑聊起說起的周然竟然是個女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