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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後,李靈桓所帶領的軍隊終於到達了長安,所到之處可謂是呼聲震天,百姓夾道歡迎。
李顯也安排了聲勢浩蕩的凱旋儀式,親自率百官到城門口相迎,一番慰問之後,便到大明宮麟德殿舉辦盛宴,彼時,正是暮色初臨之時,麟德殿中已亮起了千盞琉璃燈,無數舞姬在宴會上翩躚起舞。
“此役不僅斬了孫萬榮首級,徹底滅了契丹,更令突厥與吐蕃送來了投降書,再也不敢犯我大唐邊境,這些都是蕭相與安西節度使之功啊!”
“諸位,此戰足以彰顯我大唐之國威,名垂青史,我們都敬蕭相與節度使一杯!”
“是是!確實應該敬蕭相與嘉和公主一杯!”
崔湜也附合了一句,率先將倒好的酒送到了李靈桓的面前,李靈桓正要去接,被蕭慕宸奪了過去,一飲而盡。
“蕭相還真是護妻啊!連酒都不讓自己的妻子沾上分毫?”
蕭慕宸沒有再看崔湜一眼,正要攜了李靈桓的手回到席位上,這時,身著百鳥裙的安樂公主如同一隻驕傲的孔雀一般向他走來,她的手中也端著兩盞西域葡萄酒,將其中一杯遞向蕭慕宸道:“本公主的這杯酒,蕭相願意喝嗎?”
李裹兒目光灼灼,一雙明眸中早已失去了少時清純的光芒,顯得格外夭豔而慵懶,其間含著讓人看不透的深沉光芒。
“可以!”
蕭慕宸正要去接酒盞,李靈桓又伸手截了下來,拿著酒盞至鼻間輕嗅了好一會兒,以致於李裹兒氣道:“怎麼,節度使這是懷疑本宮會給蕭相下毒嗎?”
“下毒,公主自然是捨不得的,我是怕會下什麼不幹不淨的其他藥物!”
“你!”
李裹兒頓時漲紅了臉,氣極敗壞的奔到李顯面前:“父皇您看,兒臣早就說過,這個女人她恃寵而驕,現在仗著有了軍功,更加不將兒臣放在眼裡了!”
“公主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怎麼沒有將公主放在眼裡了,安西的將士們這才剛剛打了勝仗回來,公主這就迫不及待的想給我扣上一頂侍寵而驕,功高蓋主的罪名了嗎?”
“你,胡說八道!”
“既然是胡說,那便最好不過!”李靈桓話音一落,便轉向了李顯,“聖人,您剛才問我需要什麼獎賞,臣倒真有一事需要請求聖人的答應!”
“你說!”
“臣所求之事,便是廢除我大唐與吐蕃的和親制,另外,讓梁王伏法!”
此言一出,眾聲嘩然。
梁王武三思更是放下了手中的酒盞,臉色瞬間陰了下來。
李顯似乎十分意外,訝異道:“梁王伏法?此話又怎講?梁王犯了哪條律法?”
李靈桓一字一句的回答:“通、敵、叛、國之罪!”
這幾個字出,整個麟德殿中更是瞬間一滯,旋即眾人嘩然色變,紛紛面面相覷起來。
“通敵叛國?這是真的還是假的?”有人不禁問了起來,“嘉和公主,你可有證據指控?”
“我當然有!”李靈桓將一封信從袖中取了出來,“這便是梁王與吐蕃的名將論欽陵所來往的密信,此次吐番與大唐的一戰,也正是由梁王佈局所挑起,大家還記得中秋之時的那一場迎使臣的宴會嗎?”
“這一切,都是梁王所謀劃,而來俊臣甚至是韋團兒也不過是都是梁王所安排的棋子而已!”
李靈桓的話頓時如同幾道閃電一般閃過宴會上所有人的頭頂,有不少人都有些駭懼得低下頭來,現在梁王勢力正盛,又深受聖人寵信,在這個時候指控梁王,那不是在刀口上撞嗎?
可就在這時,令人更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
李顯竟然一句話也沒有說,猛地吐出一口鮮血,就這麼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麟德殿中一時人仰馬翻,腳步淩亂,可就在這腳步淩亂聲中,忽地有兵器相撞聲傳來,安樂公主李裹兒陡地哭喊道:“我父皇……父皇駕崩了!”
聞言,來此赴宴的眾大臣們更是手足無措驚詫萬分。
蕭慕宸正要朝李顯倒地的方向追過去,李靈桓拉住了他,這時李裹兒忽然間淚眼婆娑的指著李靈桓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我的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