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這一晚上,慕容桓與蕭慕宸也留在了大理寺。
因紅線與薛懷義之死實在太過蹊蹺,這一次,盧淩也不敢再有任何松洩,與盧十一郎皆沒有離開,幾人輪換著值守,守在了崔映的門外。
讓人意外的是,大半夜過去了,連一聲蟬鳴都沒有傳來,慕容桓有些睏倦欲睡,蕭慕宸便讓她躺在了自己的懷中。
可就在曙光將近,黎明前的一刻,慕容桓好似從夢中聽到了一陣笛聲,就像是她曾經初學笛曲一般,師傅將她帶到了空曠的幽幽山谷間,讓她對著空寂的山谷發出了一聲清嘯。
師傅說:“,只因人將充沛的感情傾注於管絃,所以才讓這音樂有了世間一切情感,昔伯牙理琴而鍾子知其所志,隸人擊磬而子産識其心哀,魯人晨哭而顏淵審其生離。
故八方異俗,歌哭萬殊,夫心動於中,而聲出於心也!
阿桓,你可明白這個道理?”
“師傅,阿桓不明白!”
“沒關系,我來教你吹笛,日後你定能明白的。”
“好!”
……
有笛聲!
而且很清晰,似近在耳邊!
慕容桓瞬間便從夢中清醒了過來,她見蕭慕宸也有些睏倦的合上了眼眸,甚至盧淩與盧十一郎都歪倒在了一邊,心中暗道不妙,這笛聲似乎與她一樣,同樣有吹眠之功效。
難道竟是師傅來了嗎?
慕容桓尋著笛聲傳來的方向追了上去,直到追至大理寺後院的一片梨林兼著芭蕉樹前,就見一道青影如同修竹一般立於稀薄的月光之下,正橫笛而吹,夜風吹得他的一身青衣獵獵作響。
這身影看上去確實有些熟悉。
慕容桓一時有些心潮翻湧,禁不住濕了眼眶,啞聲問:“你是師傅嗎?”
青衣男子聞聲放下了手中的玉笛,轉身看向了她時,讓慕容桓看到他臉上同樣罩著一張白玉面具。
但男子卻是輕笑了一聲,以極為清朗的聲音回道:“還是師妹的笛聲吹眠術比較厲害,竟然可以抗拒我的吹眠?”
“你不是師傅?你是誰?”
男子一笑:“我今夜來就是想問問,為何你們明明已經查得了真相,卻還要庇護一個心如蛇蠍如惡鬼一般的女子之性命,她亦是殺人兇手!”
說罷,他提高了聲音厲聲問:
“她難道不該死嗎?”
“原來是你佈局殺了鄭舒曉?可為什麼你又要殺了紅線、薛懷義?她與路鶯鶯的事情似乎並無關系。”
“小師妹,你是在套我話,但是我不會上當,你們沒有證據證明我殺了人,而我也只是一個為亡者討回公道的局外人罷了。”
“那麼,今夜便揭開你的面具,讓我看看你究竟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