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子生得可真美啊,那日在牡丹花宴上,我一見到你,便想到了自己的女兒,與你也有著相似的被拋棄的少時經歷。
只是,她沒有你聰慧,也沒有你幸運,沒有我崔家的庇護,年紀輕輕便已香消玉殞。”
“難道夫人覺得她是因為沒有崔家的庇護所以才落得此般結局的嗎?你未給她送去金銀財帛之前,她與她的養母做著賣豆腐的生意,不也一樣過得很好嗎?”
慕容桓說到這裡,頓了一下,又道,“貧並不能引來禍事,有時候懷璧其罪,反而遭至禍端。”
“小娘子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懷疑你女兒的死另有隱情。”慕容桓問,“她叫什麼名字?”
“她叫鶯鶯。”
所以那張《鶯鶯傳》的名卷其實說的是崔大夫人所拋棄的那個女兒的故事,可是這名卷中的鶯鶯已死,兇手有可能是誰呢?
還是她猜測的方向本就錯了?
南柯太守手中的名捲到底有何意義所在?
紅線與南柯太守又是被誰所殺?
那日她也檢查了紅線的全身,除了曾被鞭打過的舊傷,並無新傷,也無致命的刀劍或鈍擊傷痕,但七竅流血,確為劇毒攻心而死,毒素便藏在了她的銀鈴之中,很像是自殺而亡。
南柯太守的屍身她也有重新檢查過,同樣身上並無傷痕,但像是被人迷暈之後,喂進毒藥而身亡,至於他身周的螞蟻,不過是因為他的衣服上沾了些許糖水而已。
“崔大夫人,與其活在過去的愧疚之中,不如珍惜現在。”
說了這最後一句後,慕容桓便走出了崔大夫人的房間,崔茵與崔承軒見她出來,立即便問:“怎樣?我母親她好些了嗎?”
沒等慕容桓回答,二人便疾奔進了裡屋,看到崔大夫人垂淚但已然清醒的模樣,不禁都心生喜悅。
“怎麼樣?阿孃,你好些了嗎?”
崔大夫人看了自己的兒女各一眼,陡地淚水湧出:“無事,是我愧悔執念太深了,以後,阿孃不會再讓你們擔憂了。”
崔茵不禁大喜:“太好了,阿孃,你可以放下過去了嗎?”
慕容桓不禁回頭看了崔茵一眼,發現她的長相與崔大夫人以及崔氏家主崔玄暐並無太多的相似,這莫非是因為崔大夫人對親生女兒愧疚,所以另外收養的養女?
一念從心頭劃過後,慕容桓便來到了蕭慕宸的面前,那位盲眼琴師也在,似乎也與蕭慕宸聊了許久。
“怎麼樣?崔大夫人的病治好了?”蕭慕宸率先問。
慕容桓還未答話,崔大夫人的院子裡傳出來一片歡聲笑語聲,有僕婦的聲音嘆道:“真是神了!這小娘子就來了不到半個時辰,夫人的病就好了?”
“確乃神醫啊!”
聽到神醫二字,那位盲眼琴師手指不禁微顫了一下。
這時,慕容桓突地轉向了他:“不知張郎君的名字到底叫什麼?你剛才說你從蒲州而來,你與鶯鶯相熟嗎?”
“你的眼睛又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問到最後一句時,盲眼琴師的眼眸翕了翕,情緒上似乎受到了極大的波動,他正要說什麼時,玄羽突地趕來了這裡,竟對蕭慕宸稟報了一句:“郎君,不好了,鄭八娘子還是死了!”
慕容桓與蕭慕宸同時神色大變:“怎麼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