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還讓人開啟車簾,對車中女子道:“下來給蕭中丞賠個不是吧,莫讓蕭中丞誤會了!”
“喏!”
在來俊臣一聲似笑非笑的叫喚下,那叫碧玉的女子果然下了馬車,看到蕭慕宸時微微有些詫異,旋即便盈盈含笑福了一禮,最後才在來俊臣目光暗示下上了馬車離去。
望著這一行人聲勢浩蕩的行遠,後面還揚起了一陣煙塵,蕭慕宸心中的憂慮更深了。
“郎君,這來俊臣……”
“已經投靠了魏王!”
“這也太沒節操了吧?前不久,他還巴結奉承你呢!”
“一個靠告密而得勢的小人,你能指望他有什麼節操?就怕這朝堂之上又是一陣血雨腥風了!”
暗嘆了一聲後,他又幹脆拂去所想:“走吧!去大理寺!”
彼時,慕容桓已在大理寺中等了許久了,見到他到來,便迫不及待的問起了郭弘霸是否認罪之事。
蕭慕宸點頭,示意盧淩等人一同來到了大理寺中一處較為隱蔽的密室之中。
他將郭弘霸所寫的一張認罪書拿了出來,盧淩、盧十一郎以及謝紫峨便湊過來看。
慕容桓更是一字不露仔細的將紙上內容讀了一遍,但卻並沒有看到與她父母有關的內容,不免有些失望。
倒是謝紫峨與謝氏已是淚流滿面,雖然已在預料之中,但上面的每一個字都似利刀拖過心口一般令人悲憤啼血。
“魏王,左相……好大的官啊!”謝紫峨不禁苦笑著低嘆了一聲。
“紫峨!”謝氏心中悲痛,輕喚道。
謝紫峨冷眼看向了謝氏:“若不是你軟弱無能,就只想守著你的夫君你這個家,阿鶯與阿晴又怎麼會死?
她們來尋你,是將你視為她們的依靠,可是你身為她們的姑母,竟然讓她們落入賊人之手,還死得如此悽慘!”
謝氏無言以對,知道無論怎樣懺悔都已換不回兩個侄女年輕的生命,只能以手掩面哭泣,一遍又一遍的說著:“對不起,紫峨!對不起,對不起……”
慕容桓截斷道:“謝紫峨,此事不能怪罪到謝夫人身上,她是沒有保護好你的兩個妹妹,但弱者無罪,與其對無辜者發洩憤怒,不如積蓄力量,讓你的仇人得到應有的懲罰。”
謝氏已經被自己的愧責逼得發了瘋,若是再受什麼刺激,很有可能會再度陷入無盡黑暗的瘋狂之中。
“不錯,既然蕭中丞已經拿到了認罪書,還請蕭中丞上稟聖人指控這些貪髒枉法視人命如草芥的奸佞,我大理寺也會將此案上奏給聖人!”盧十一郎接道。
他話還未完,未想蕭慕宸竟斬釘截鐵的回了句:“很抱歉,我並未打算即刻將此認罪書呈到聖人面前!”
“為什麼?”眾人怒問。
蕭慕宸道:“郭弘霸只是其中之一,想讓郭弘霸伏法,其實很容易,但若是想要邱神績與魏王伏法,你們覺得這是一件容易的事嗎?”
這一問,密室之中頓時安靜了下來。
魏王武承嗣不僅是文昌臺左相,更是女帝最為信任的堂侄,若非武承嗣給女帝造勢,找出了那一枚代表祥瑞和天命的玉石,引領輿論風向,並以此為由將李氏宗親全部召集到洛陽,一舉殲滅了李唐宗室最為核心的政治軍事力量,武曌也不會如此順利的登上這皇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