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姝接道:“是你女兒親口說的,她在夢中告知了我家女郎一切。她有了心上人,還想與那個男人私奔,只可惜那個男人是懦弱的,在聽到周家向你們家提親,且點明瞭要你女兒之後,那個男人害怕便躲起來了,再也沒有與你女兒聯系!”
“不,不可能,不可能……”
柳氏還是不願相信,又撲到了女兒的榻前,輕撫著女兒的臉頰,聯想到了女兒近兩個月以來的種種異常表現:不願與人親近,整日少言寡語,問她什麼,也只會答“是”或“好”。
“所以,因為周家逼親,她又被負心的男人所棄,才會心如死灰自尋短見的麼?原來她早就存了死志麼?”
又因羞於面對家人,再加上一家人的冷漠不關心,甚至是同族姐妹的嘲諷……
想到從前一直溫婉可人,面對她時總是帶著莞爾笑意的女兒,柳氏更加心痛大哭:“都怪我不好,都怪我一直將心思花在如何討好阿家,如何為夫君孕育子嗣的事情上,而忽略了對阿瑩的關注和感受。”
“是阿孃不好,阿瑩,只要你能醒來,無論什麼難關,阿孃都能與你一同渡過!”
……
看到柳氏哭得肝腸寸斷,阿姝心中也升起濃濃的悲慼感。
“所以人往往是在失去之後才會後悔麼?阿桓,這位夫人好像想明白了,那我們是不是……”
“走吧!”
“啊,現在就走嗎?可是外面天已經很黑了……”
阿姝還想著在這裡吃一頓飯再走呢,但見慕容桓去意如此堅決,也只好忍住饑餓,兩人向門外踏去。
剛踏出門檻,就見兩個膀大腰圓的老婦氣勢洶洶的走來,著勢就要將阿姝給架起來。
“幹什麼,幹什麼?我家女郎剛治好了你們家小娘子的病,現在是要恩將仇報麼?”
“什麼治好了?若真治好了,為何到現在人都沒醒來,依我看,你們不是來治病的,而是來殺人的,現在人死了你們就想逃出去,哪有這麼好的事,什麼也別狡辯了,正好帶你們去見官!”
鄭氏走上前,揚起手來就要給阿姝一巴掌,但被慕容桓狠狠的捏住了手腕。
就好像被鐵拳套住了手,私毫動彈不得。
鄭氏駭然扭頭,就見慕容桓眼中突現極為銳利冷冽的光芒,這種冷甚至如有實質一般仿若尖冰透體,令人遍體生寒。
“我治病,治的是人心,若人無心,我也可要你的命!”
“你說什麼?”
阿姝見罷立刻急急的攔在了慕容桓身前,以極其溫柔的語氣安撫道:“阿桓,我沒事,冷靜冷靜!”
轉身又向被嚇得雙腿發抖的鄭氏道歉:“不好意思,我家女郎有點激動,過會兒她就好了!”
看到這丫頭卑躬屈膝的,鄭氏立馬就不抖了,鼓起勇氣皮笑肉不笑的喊道:
“哈……你們聽聽,她說要我的命,那她不是來殺人的還是來幹什麼的?”
王老夫人見罷也大怒起來,厲聲喝道:“來人,將她們二人拿下!”
“等等——”
王老夫人話音未來,便迎來了一聲脆生生的嬌喝。
鄭氏與一眾僕婢盡皆詫異的抬起了頭,就見一道熟悉的倩影正俏生生的站在閨閣門前。
“她是我的恩人,你們不可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