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穎棠垂下眸,在心裡深深地想,不喜歡?
偏偏相反,她就是太喜歡了,才會因為他幾句話被牽制,搞得情緒一團糟。
官志亨的生日在第二天如期而至。
因為這幾天處於話題中心的女兒,官志亨的這場生日也在城中圈子裡暗流湧動,官穎棠是否會出席?她是不是真的因為婚事而神情憔悴?那位傳言中的準女婿又是否會到場,都成了眾人關注的話題。
傍晚6點,天氣和預報一樣下起了雨,維港對岸的高樓燈光閃耀,海面的光影跟著風動而起伏,有種別樣的美麗。
酒店裡,客人正陸續到達。
官家在港島有著從祖輩那裡就流傳下來的名望,官穎棠的爺爺是當年的太平紳士,一手創辦了家喻戶曉的《港城日報》,在本地有著德高望重的名聲。也正如此,即便是雨夜,各大名門也都準時赴宴,給足了面子。
官穎棠作為官家唯一的獨女,今晚全程陪著父親出席。
她今天穿的是霍泠昨晚選的那件緋粉色的旗袍,旗袍領口是傳統的高領設計,恰到好處地襯出她白皙修長的脖頸,長發被一根精緻的玉簪輕輕挽起,幾縷碎發柔順地垂在耳畔,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搖曳,溫柔極了。
“你好、歡迎,多謝……”官穎棠從容地跟在官志亨身邊應酬,臉上帶著溫婉的微笑,眼神卻有意無意地,朝著大門的方向看。
他怎麼還沒來?
雨下得這麼大,是不是堵在路上了?
官穎棠有些心不在焉。
她捧著酒杯,想起第一次見孟清淮時的場景,當時人群自動為他分開,她站在宴會廳的這一頭,直直看著走來的他,最初那一眼就已經覺得,這個男人和別人不一樣。
她的心動,其實早就有跡可循。
人頭攢動的聲音傳來,門外又有客人到,官穎棠回過神,目光努力地落過去,卻發現,來的是蔣培明和他的父母。
……這人還真是行動迅速,竟然也回來了。
官蔣兩家是世交,生日自然要邀請,官穎棠默默跟上去,和長輩打完招呼後,睨著蔣培明,“發燒好了?”
蔣培明聳聳肩,“官大小姐親自給我送藥,不好也得給我好。”
官穎棠想起因為送藥反而和孟清淮鬧了些不愉快,自言自語地嘆氣,“你倒是好了。”
“怎麼了?”蔣培明理解錯了她的意思,下意識去摸她額頭,“我傳染給你了?”
官穎棠往旁邊躲了下,皺皺眉,“蔣培明你這手能不能有點邊界感。”
蔣培明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行為缺了些分寸,投降似的舉起手,“好好好,我就是問一句。”
“阿棠。”霍泠這時喚官穎棠的名字。
官穎棠回頭,這才發現,她和蔣培明說話的時間裡,孟清淮和他的父母竟然不聲不響地到了。
他們就站在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官志亨和孟家夫婦正寒暄著什麼,而站在一邊的孟清淮——
正目光直直地看著她。
官穎棠心一跳,趕緊和霍泠走了過去。
“……這麼大的雨還過來,真的是感謝賞臉。”官志亨正說著客氣話,眼看妻子帶著女兒過來,朝女兒示意道:“來跟你孟叔叔一家打個招呼。”
官穎棠點點頭,很禮貌地說:“孟叔叔好,莊阿姨好。”
頓了頓,面對那個站在旁邊,早已和自己有過數次肌膚之親的男人,卻莫名有些不知所措,不知該怎麼開口。
她看了孟清淮一眼,又垂下眸,眼底染上一抹尷尬的紅。
可這落在長輩的眼裡,卻成了女孩子的矜持和羞澀。
“清淮,你愣著幹什麼,跟官小姐打招呼呀。”孟松年第一時間瞎指揮。
孟清淮看著近在眼前的老婆,吸了口氣,伸出手,“官小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