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淮沒回她,單手推開臥室的門,將人放置在床上後站直。
看著她。
官穎棠被看得莫名心虛,這一晚上她的確沒消停過,一出又一出,折騰到現在。
清了清嗓,她悄悄迴避視線,耳邊卻落下男人聲音:“胃痛?”
到這個地步了也沒什麼再裝的必要了,官穎棠點頭嗯了聲。
孟清淮又問:“我就在隔壁,為什麼不叫我。”
房裡安靜了一息。
“我覺得。”大抵是被痛感折磨得失去了表演的慾望,官穎棠頓了一下,語調低下去,“你應該很討厭我。”
有誰會喜歡自己的世界裡突然多出一個被強迫安排出來的角色?
清高的她不喜歡。
更清高的孟清淮肯定也一樣。
聯姻已經是情非得已,因利結合的感情,她不會自討無趣,讓孟清淮在深夜扮演貼心丈夫的角色來照顧自己。
官穎棠說完,孟清淮沒接話,兩人就那麼一站一躺地互相看著彼此,直到空氣陷入一種微妙的凝滯,官穎棠才後知後覺——
自己也許說錯了話。
心照不宣的生意,她為什麼要撕掉那層外衣,暴露他們婚姻的本質?
她現在這樣說出來,以後大家還要怎麼假裝表面的和諧?
官穎棠張了張嘴,想再說點什麼時,孟清淮一言不發地離開房間,留下一道清冷的黑色背影。
“……”
原本就很大的臥室因為他的離去,那種空冷感無形中又加重了幾分。
官穎棠的胃又痛了起來。
這次更多像是被氣痛的。
氣自己因為一點親近就忘了分寸,氣那個男人果然如自己所想不近人情。
她閉眼抱住自己,左躺了兩分鐘,又轉到右邊,最後直接坐起身——
同一時間,臥室的門被推開。
官穎棠怔住,視線隨之落過去,便見孟清淮端著一杯溫水走進來。
他神情依舊淡淡的,剛剛的一切彷彿都沒發生過。他走到官穎棠面前,遞給她一盒藥,“先吃兩顆藥。”
官穎棠:“……”
“以及,吃完請官小姐早點睡覺,多點休息,大腦才不會昏頭亂想。”
好吧,錯怪他了。
官穎棠默默接過藥,順便在心裡反省了一秒,正打算真誠地對孟清淮道聲謝,忽然品過他後半句意味深長的話——
她抬起頭不解地望著他,“你說我昏頭?”
“不是嗎。”孟清淮手指捏住水杯邊緣,將溫水輕輕放至床頭,聲音同樣輕,
“官小姐憑什麼覺得,我會和一個討厭的人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