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可為吃了一半的瓜,正被吊得不上不下,二話不說就答應了官穎棠的邀約。
卡著中午休息的時間,兩人在江可為工作的律所樓下碰面。
江可為的父親是北城知名律師,家庭即便躋身不了一線,但也是十分優越的。但和官志亨截然不同的是,同樣對女兒抱有期待,江可為畢業回來就被父親丟到其律所裡,從最底層的律師助理做起,處理各種雜事。
即便忙成了狗,也不耽誤江可為擠出寶貴的午餐時間來聽八卦。
“我被你的事兒勾得一上午沒心思上班。”一坐下江可為就問,“你和孟清淮什麼時候認識的?沒聽你說過。”
遲一點和孟清淮的婚事會昭告天下,所以官穎棠沒打算對朋友隱瞞,豎起手指承認道:“我和他結婚了。”
這讓才坐下端起杯子的江可為一口咖啡嗆住,震驚地看著官穎棠,“???”
“我們的婚禮在三個月後,在這之前,”官穎棠說,“我希望你幫我保密。”
江可為持續震驚地看著官穎棠,慢慢反應過來,“是聯姻?”
官穎棠預設了她的話。
江可為有很多話沖到嘴邊,又心情複雜地咽回去,半晌嘆聲氣,“孟家在北城地位很高,家族人多,子女多,行事社交都有很多規矩講究,這一點你知道嗎?”
官穎棠當然明白江可為在暗示什麼,她在香港的金鳥籠裡已經待得夠糟糕了,現在還要到一個籠子更大的家族來,將那種戴著面具的生活無窮無盡地延續下去。
“所以我才希望你保密,讓我可以開開心心玩幾個月。”官穎棠輕松地說,“吊頸都要鬆口氣先。”
江可為終於明白昨晚官穎棠一反常態要去夜店的原因。當孟家少夫人在別人眼裡或者是一件風光的事,可江可為瞭解官穎棠,她的性格不適合待在那種高門大戶裡,內地複雜的人情關系只會讓她陷入更大的焦頭爛額中。
“倒也不至於上絞刑臺那麼嚴重。”江可為沉默地攪拌咖啡,忽然問,“那孟清淮愛你嗎?”
像是聽了個笑話,官穎棠噗嗤一聲笑出來,“小姐,我才認識他幾天而已!”
“那可說不準。”江可為分析道,“我怎麼覺得他挺在意你的?昨晚酒吧門口那麼多人,你一身酒味,他說抱就把你抱走了。”
官穎棠才不會天真到相信一個才認識的男人喜歡自己,如果非要解釋的話——
“他應該是怕我被人認出來,給孟家聲譽帶來不好的影響。”
江可為一時無言以對。
畢竟上學時聽聞的孟清淮的確自幼庭訓嚴謹,氣質脫俗,和那位桀驁不馴的弟弟比起來,他更像那種傳統的世家公子。
官穎棠的說法,不是沒有成立的可能。
普通人家尚且都會好面子,更別說這些活在社會頂層、備受矚目的豪門家庭。對他們而言,一舉一動都受到公眾的審視,稍微越線便可能會面臨各種輿論。
“那你在他眼皮子底下演戲可要注意一點。”江可為不放心地提醒,“孟清淮不好糊弄的。”
官穎棠自信比了個ok,“放心,目前一切順利。”
……
短暫的午休時間過去,江可為繼續回律所上班,官穎棠讓司機開著車逛了一下午的商場,直至太陽落山。
人生地不熟的環境,優勢是做什麼都自由自在,不用面臨出街就被人認出的煩惱。
但同樣的,人生地不熟,連個一起吃晚飯的伴兒都沒有。
中午才找過江可為,總不能晚上又去找她,但官穎棠又不想那麼早回家,何永智陪她在二環兜著馬路,小心問她:“伊小姐,您還想去哪兒?”
智叔雖然還不確定車裡這個女人和孟清淮的關系,但能讓孟清淮這樣特別對待的,這些年也只看到了這一位。
“亞灣的公司總部離這裡遠嗎?”官穎棠看著車水馬龍的窗外好奇問。
何永智不敢怠慢,馬上答她:“不遠的,伊小姐要去嗎?”
其實官穎棠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這麼問,但霎時之間,好像也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
她點了點頭,算是預設。
去公司的路何永智輕車熟路,不過十來分鐘的時間,車就停在了公司總部大樓的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