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送自己回來的不是她,是孟清淮。
可官穎棠喝多了,完全不記得自己昨晚幹了什麼。
她有沒有失態?有沒有發瘋?有沒有……“原形畢露”?
官穎棠大腦急速運轉,正思考如果暴露本性要怎麼應對時,頭頂落來一道淡淡的聲音,“這個給你。”
官穎棠目光垂向男人伸來的手上。
一枚異形的古董皮質首飾盒,皮面印刻著精美的燙金花紋,裡面裝著什麼,一目瞭然。
……戒指?
官穎棠怔住。
見她不動,孟清淮主動開啟了盒子,黑絲絨託底,一枚閃到像燈泡樣的大冰糖靜靜躺在裡面。
官穎棠從小錦衣玉食,自然知道眼前這枚鑽戒價值不菲,絕不是市場上流通的普通奢侈品牌。只是她和孟清淮的婚姻是心照不宣的利益繫結,且領證倉促,她從沒想過讓他給自己這些面子上的儀式感。
何況,還是這麼貴重的戒指。
“給我?”官穎棠明知故問地又問了一遍。
“如果尺寸不合適,我會讓人重新調整。”
“……”
盒子橫在兩人之間,官穎棠忽然在心底猜想一件事——
昨晚喝醉的她,可能並沒有太失禮。
外界都以為官穎棠是如今港島難得一見的淑女,行事端莊優雅,孟家之所以選中她來聯姻,也是看中了這一點。
如果昨晚自己真的做了什麼放肆的行為,以孟清淮的性格,絕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還給自己送出戒指。
官穎棠定了幾秒,試探地朝他伸出手。
她的猜測,需要孟清淮的下一步來佐證。
一隻白皙的手停在眼前,孟清淮只是稍頓便明白了她這個動作的用意。他沒說話,從盒子裡拿出戒指,一隻手扶著她掌心,另一隻手將戒指緩緩推入她的無名指。
不大不小,剛剛好。
屬於男人的寬厚溫熱從肌膚相貼處劃過,將官穎棠的手包裹住,淹沒了戒指帶來的冰涼感。
好像有什麼莫名地觸了下,官穎棠手心發熱,低頭抿了抿唇,“謝謝。”
同時在心裡松一口氣——
這下幾乎可以確定,她的酒品應該還好。
“昨晚……”官穎棠垂下手臂,還是解釋了一句,“朋友知道我來北城,想為我接風洗塵,可能是北城的酒太烈了,我沒掌握到分寸。”
就算自己酒後沒有太失態,作為官志亨口中的淑女,喝到酩酊大醉也是不合理的。官穎棠盡力給自己找補,試圖挽回一點形象。
“我……沒有給你帶來什麼麻煩吧?”官穎棠矜持地問。
孟清淮目光看向她。
要怎麼評價昨晚的官小姐呢?
抱著他不肯鬆手,熱情邀請他一起上床睡覺,被強拉著雙雙躺下後又絮絮不休地說起了悄悄話。
時而點評酒吧裡跳舞的帥哥很會扭,時而話鋒一轉又跟他探討深奧的人生哲學,極度混亂的語言狀態裡,還抽空開了場演唱會。
唱到興奮時,拿著他的手機瘋狂給兩人自拍。
一想起手機裡躺著的那上百張合影,孟清淮忍不住深呼吸了下,平靜回她:
“當然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