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之前,在家彈琴的時候,我總想著給你切水果,也看你偷偷哭過。”
這煽情實在沒有必要。
她似乎是想說,她也曾經給出疼愛,她只是沒有從失去丈夫的痛苦中走出來。
她已經知道做錯。
所以她嘗試道歉,也希望能聽到一句與之匹配的話。
可是很多事情,並不是非得原諒,而且,傷害已經造成,再追溯原因,誰都不好過。
太後瞧著竹聽眠表情依然沒有反轉,居然生硬地說:“你的命是我們家給的。”
“別逗了,”竹聽眠告訴她,“我的命是布洛芬和勞拉西泮給的。”
科學止痛,科學抑制焦慮。
“我已經在給臺階。”太後說。
竹聽眠哼笑一聲,回答她:“84塊錢,怎麼付?”
這對母子離開的時候李長青沒趕上。
民宿最近人來人往的比較頻繁,李長青感覺自己兩天沒來,這裡就會更新一個版本。
他剛剛得知羅絲留下工作,又聽見王老師這就要走。
她故意挑竹聽眠還在午睡的時候離開。
“聽眠不喜歡離別,我給她留了手寫信,當然了,以後我還會來的,所以也沒必要送來送去。”
她對李長青說。
李長青都沒顧得上和王老師好好聊聊自己該做什麼,只覺得時間過得太快。
他想送,王老師卻非說不用。
眼看著人去意已決,李長青也顧不得其他,直接問了出來:“竹聽眠這個情況,有什麼是我能做的嗎?”
“什麼都好,您給我點建議吧。”他補充。
王老師停下來,目光溫和地上下看了他一遍,說:“聽眠時常和我說起你。”
“我,我知道。”李長青撓了撓臉。
王老師笑了笑,繼續說:“她講你人很好,為人好,長得好,身材也好,你知道嗎?聽眠喜歡好的東西,也喜歡好看的東西。”
李長青感覺略有茫然,又感覺醍醐灌自己再多講,那就是往外洩露客人隱私了,所以提醒說,“裡外都保持這個樣子就好。”
李長青還是把人送到了巷子口,又急急折返回來,對鏡看了看,又挺了挺胸。
他已經醒悟。
臨近六月,任空明接了幾場活動,要帶作品出席。老爺子這次是卯了勁要把李長青推出去,所以火花帶閃電的給佈置了一大串任務。
李長青悶頭在家上課,趕工。
算算時間已經好幾天沒能瞧見竹聽眠,聽說又有她的朋友來找她玩。
這還挺好,李長青想,能有人陪著她打發時間。
但竹聽眠忽而打電話過來,“長青啊,我這會過來見你可以嗎?”
聽聲音她是已經在路上。
這還有什麼可以不可以的,她就算是說要李長青立刻過去,他也會做的。
不懂她在禮貌些什麼。
李長青說:“你要過來嗎?好吧。”
竹聽眠在電話那頭笑了一聲,“小青哥,你還裝上了是吧?”
“沒有啊,”李長青也跟著笑起來,又問,“你到哪裡了呢?”
“快到了,”竹聽眠說,“你準備著接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