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偷著樂!我還明著樂呢!我樂得少嗎我?”李慎沒讓老友說完,接過那根煙來叼著問,“我說你累不累,每次翻來覆去就這一句話。”
“你還指望我給你說出什麼有文化的事情來?”老孫瞪著李慎說,“我反正就指望我家那小子安生點。”
“你可知點足吧,”李慎咬著煙屁股說,“你家孫明不都處物件了嗎,你也別成天在外頭說他,萬一被人姑娘家聽著,不好。”
“你還指點上了?”老孫話是這樣講,但提起兒子處物件這事兒,他還是愉悅不少,表情舒展地順著牆角的凳子坐下去。
“人小竹老闆在這,你不也成天說李長青,你不怕人家聽到?”
“我?”李慎滿足地哼笑一聲,“我還擔心什麼,那小竹老闆對我家長青還有什麼不知道的,護著呢。”
“也是,”老孫回憶起之前那幾件事兒,“動斧頭了還,哎。”
他轉身問李慎,“記得吧?當時小竹老闆頭一天來,我就覺得她不是一般人。”
“記得啊!”李慎點上煙,往曾經竹聽眠拖著行李箱過來的方向指了指,“就從那來的麼,去年夏天的事兒。”
“時間過得可真快。”老孫感慨。
“太快了。”竹聽眠瞪著李長青的手,已經三遍,還是沒能看出他究竟是怎麼把那張撲克牌變出來的,所以要求,“再來一遍。”
“那不行,”李長青說,“再來幾次你就要看會了,就不驚訝了。”
他就偷空學了這一個小魔術,還沒學會其它的呢。
李長青現在很明白,關系的發展得保持新鮮感。
“你還欲擒故縱上了?”竹聽眠問,“你都沒有言聽計從,可見你的喜歡做不得數。”
“竹聽眠!”李長青稍微大聲,“你別誹謗啊。”
就這會難得有空,王老師在樓下和辛光說話,也沒繼續和竹聽眠敘舊,竹辭憂母子又在院裡晃來逛去,馬上要吃飯,李長青結束了下午的課,立馬就奔上樓來見她。
居然聽到這樣的質疑,簡直令人生氣。
“除了這個麼,都沒學別的呢,”李長青商量,又說,“真喜歡你。”
竹聽眠沒忍住,捏了捏他的臉,然後也不再為難他,低頭看短影片去了。
要是這樣,李長青就得好好豎耳朵聽。
畢竟竹聽眠是一個看腹肌的慣犯,還只看別人的。
並不識貨。
他也不好直接去看她的螢幕,就在旁邊忙碌地清理桌子,但其實所有精力都在那頭。
這也太明顯,竹聽眠想不發現都難。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要想不逗他,也很難。
她遞過去給李長青看。
影片裡是各種餵食集錦,狗狗亮著眼睛接過主人手裡的食物,有的小心翼翼,只敢露出門牙來叼住,有的已經吃出“阿巴阿巴”的聲音,還有的在爆米花雨中努力躍起,結果一顆都沒接住。
“你看它好笨啊。”竹聽眠樂得不行。
李長青就看著她笑,忽而聽她說:“我也想玩。”
“玩什麼?”李長青一時反應不及。
“你來接好不好?”竹聽眠提議。
李長青當然發現在竹聽眠的世界裡,他總是會被拿去和小狗作比較。
有的時候,他甚至能夠在竹聽眠眼裡看到關愛寵物的目光。
對李長青來說,這無疑是對他作為男人的身份不認同,以及人格的質疑。
他當然要有所表示,總不能就這樣一直容忍下去。
李長青不悅地反抗道:“那隻能丟餅幹,我不愛吃軟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