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就去忙。”張桂香說。
這一下子,蘇燚要是不說自己先走,那就是很沒有眼力見了。
他的笑容倒是沒什麼變化,對老太太說改天再來拜訪,又同李長青道別,出去的時候還帶上了門。
李長青安靜地坐去老太太身邊。
張桂香今天一絲笑容都沒有,鎮靜地讓李長青先把李善的事情告訴他。
聽完,老太太默了好一會,卻沒有繼續說李善的問題。
“我吧,雖然老了,但是眼沒瞎,”張桂香說,“竹聽眠好好的在這個鎮子上,突然就被人傳了瞎話。”
李長青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又看向院門的方向。
張桂香繼續說:“我知道她那樣的丫頭之前肯定過得不簡單,而且沒少吃苦,活成她那樣,羨慕嫉妒的人也不會少,所以奶奶不信那些邪話。”
李長青怔怔地看著老太太。
張桂香撈過孫子的手拍了拍,語重心長地說:“但如果那丫頭是因為我們家的事情被人欺負,長青啊,你可得做點什麼。”
“奶奶,你是不是知道什麼了?”李長青回想起四火叔除夕那晚和自己說的奇怪話,又往院門看了一眼,“四火叔和你說什麼了?”
“他沒說什麼。”張桂香搖了搖頭,又拍了拍李長青的手,“奶奶有直覺。”
“直覺?”李長青問。
“是啊,”張桂香,“春天馬上就要到,不遠了,三月份,啟蟄日,要打小人,要消災辟邪。
“避個屁!”柳雲羨叉著腰說,“我哪有避著李長青?我那是不樂意見到他!”
賀念捂著敷臉的冰棒,已經懶得和這個人再多講。
賀晴和辛光在堂屋裡溝通,竹聽眠他們就轉戰場所,到二樓詳談合作事項,柳雲羨會如此激動,起因是竹聽眠說了一句:“李長青並不記仇,你實在沒必要這麼避著他。”
立刻戳中柳雲羨的心事,他整個人已經顯得話不擇口。
竹聽眠揚了揚腦袋,“是是是,隨你吧。”
柳雲羨覺得自己剛才的言行不太紳士,所以緊急找補,“你知道的,我和李長青,那都是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了,我沒必要就是,你知道吧,避著他,我就是,我反正。”
“你快簽字吧,”竹聽眠嘆了口氣,指了指面前的合同,“一會去找齊群拿點海報,然後貼上。”
“哦。”柳雲羨悶頭簽名,嘴裡還念著自己真的沒有躲著李長青。
賀念實在聽不下去,告訴他:“知道吧,當時齊群就是你這樣一個狀態。”
“什麼狀態?”李長青探頭問。
柳雲羨嚇得筆杆子都脫了手,瞪著他問:“你這人怎麼回事?你走路沒聲嗎?”
李長青抱著一大箱資料鑽進門來,壓根就不搭理柳雲羨,只對竹聽眠說:“資料都在這裡了,我三叔給我分好類。”
他拿出防水膠的那一批,竹聽眠也不多話,立刻給律師撥打影片電話,著手比對批號數目。
最開始得知批次號或許有問題,李長青就拜託三叔把防水膠的資料拍過來,已經發給律師看過。
但竹聽眠還是覺得有必要再檢查比對一次,她這樣上心,李長青哪有不好好配合的道理。
兩人立刻投入狀態,這邊賀念和柳雲羨面對面坐著,一個是還在物理冷臉,不想下去湊老姐面前,還有一個的表情比較複雜,就盯著李長青看。
李長青被柳雲羨看得心煩,“我說你要沒事兒你就走。”
柳雲羨當即來了脾氣,“我憑什麼,我不走,我幹什麼聽你的。”
說完,用力往沙發上靠了靠。
李長青現在也來不及管他,一張張拿出留存有當年細節的紙條舉到手機面前給律師看。
實事是,沒有哪一條關於防水膠的批號對得上。
一下子斷了線索,竹聽眠已經覺得不甘心起來,開始來回翻著那些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