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聊了幾句,姜書怡只是在房間走了幾步,已經開始腳疼,只好在李長真的笑聲裡脫了鞋,惆惆悵悵地說女人真是不好做,歇了會,又講自己要下去轉一圈,重新踩上高跟。
“年輕真是好啊,”賀念揣著手,看著那個臘月天兒裡穿著高跟溜達的人。
齊群順著他瞧了一眼,然後不屑地說:“醜得要死。”
賀念不贊同地回頭看他,“你沒談過戀愛真是有理由的。”
齊群當即不爽起來,湊過去問:“我說錯了嗎?這不純找凍嗎?”
“我跟你沒法聊。”賀念把他攮開。
齊群如此,槓子更是有話要說。
她分得清好賴,李長真先前在院門口說了她群哥,那她目前和李長真就是敵對狀態,但是這個城裡姑娘正在單獨行動,所以就不存在於敵對範圍之內。
想通這個邏輯,她主動過去問:“你這鞋會打滑嗎?”
又自我介紹:“我叫槓子。”
姜書怡同她交換名字,見她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的鞋,只好低頭撩著頭發說不疼。
“疼吧?”槓子說,“我之前就穿過高跟,大拇哥都要斷了,”
她又晃動腦袋,從二樓到一樓劃了一道,“而且你還這麼走下來。”
姜書怡穿了短裙,也穿著光腿神器,高跟是一雙漆皮及膝的,鋼琴黑,雪落上去又化成水。
說實話,還是冷,而且疼。
但是她不想在這個陌生女孩面前承認,而且,這還是民宿的人。
“不疼的,我經常這麼穿。”她說完,環顧了一圈院子。
“不可能,”槓子立即說,“你臉都白了,肯定疼。”
臉白是被凍的……
“你幾歲了?”槓子看她如此嘴硬,難免慈祥地打聽年紀。
“十八,”姜書怡說,“很快十九。”
槓子發現年紀沒有差距,又開始把話題拉回她一定冷得要命這個上頭。
竹聽眠就在廚房裡往保溫杯裡灌奶茶,離她倆不遠,聽了這話也只是搖頭笑笑。
心想這個年紀的姑娘真可愛。
她慈祥地抱著保溫杯路過,冷不丁聽姜書怡說:“而且我還很年輕。”
這句話的針對性就有點強了。
目前除開客人之外,全民宿上下年紀稍顯穩重一點的竹聽眠如此想著,並且站住腳“嗯?”了一聲。
姜書怡又轉頭去拍照。
稍晚一些,李長青家裡安頓好,過來接妹妹和她舍友,被賀念告知說竹聽眠下午就沒出來過。
“天太冷了。”李長青說。
賀念對他笑了笑,搖頭說:“長青啊。”
“啊?”李長青問。
李長真她們倆已經下到一樓,這場談話就沒再繼續下去。晚上吃飯在家裡木工鋪子,全家對兩個大學生表達熱切歡迎。
也是到這裡開始,李長真才覺得縈繞在心頭幾個小時的陌生感消褪了些。
可她一轉頭就瞧見老哥在往保溫壺裡舀。
不是碗,不是杯。
壺啊!
李長真確認一家人都在這張桌上,“你舀給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