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群說:“記住他六年級什麼成績,等我到了六年級,考了就是比他高。”
竹聽眠是忍了又忍,還是由衷地說了聲“牛逼”。
齊群的第一反應是難以置信,“臥槽,你居然會說髒話?”
槓子也是一臉不敢相信的模樣。
竹聽眠被他倆逗笑,“我也是個人啊。”
齊群又做了一會表情管理,砸著嘴瞥她,一瞥就是好幾眼。
“你吧,現在終於有點人味兒了,”他點評,“之前跟個啥似的。”
這次意外的人輪到了竹聽眠,因為她知道這對於齊群來講,已經是屬於高等級的評價。
“謝謝。”她真誠道。
齊群說用不著,支支吾吾一會,欲言又止。
竹聽眠主動續上話茬:“你真的要找個時間和李長青談談學費的事兒。”
“我又不想去。”齊群抱著手聳了聳肩,狀似為難地說,“我考慮考慮。”
“行啊,”竹聽眠立刻說,“我一定幫你說話。”
還有一句她沒講,因為現在沒必要織造虛幻的希望。
在她相熟的圈子裡,竹聽眠認識幾個戰隊經歷,如果齊群三五年之後真能成績優秀,她一定會介紹,她會……
她思緒一頓。
這無疑是一個微妙卻重大的時刻,因為竹聽眠清晰地意識到自己在規劃很遠的事情。
而且是不自覺地,沒有刻意強迫自己往前看,居然就沒有感受到痛苦。
竹聽眠為這種感覺而陌生,一時不知如何應對,微微皺眉。
齊群只當她是在認真思索如何說服李長青,並且為此苦惱到皺眉,所以說:“你一開口,李長青哪能拒絕你,他——”
剩下的話戛然而止。
齊群發現家門口早圍了一堆人,吼了一聲,扒開人堆沖進去。
竹聽眠聽見誰說了一聲:“他姑父和姑媽真不是個東西。”
她出門隨意,沒帶手機,偏頭喊槓子打電話。
“我喊李長青過來!”槓子焦急道。
竹聽眠往院裡走,回頭對槓子說:“報警啊傻姑娘。”
她一邊走,一邊回憶。
齊群的姑父和姑媽,這事兒竹聽眠知道。。
當年事故發生之後,齊群也就十五六歲,未成年人,他姑媽和姑父把他接過去胡亂養了幾年,順帶拿走了當年齊群父母的賠償金。
後來齊群是自己偷跑回來的,具體原因沒人知道,但姑父和姑母也沒再來過。
他們應該是聽到風聲,知道李長青賣了老屋賠了錢。
院子裡,一個女人指著齊群罵他白眼狼,看得見還有另一個男的在客廳裡翻箱倒櫃找東西,動作毫不收斂,順手拿起的東西就順手砸去地上。
已是狼藉一片。
齊群隨手抄了個工具要往裡去,他姑姑立刻擋在他面前,手指不停地往自己頭頂指,“來來來,你還敢動手打長輩了你!小畜生,你往這打!”
齊群握著扳手,胸口因為氣喘而不停起伏,“滾出去!”
“滾?”齊群姑媽冷笑道,“我告訴你齊群,你爹媽當年跟我借錢去投資入股,那都是簽了名按了手印的,你現在拿了錢就一聲不吭是吧?白養你那麼久!”
“你有臉說養我?”齊群一字一頓,已然氣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