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聽眠聊起那個自釀酒,“應該是有什麼獨門技術吧,我之前喝的時候就覺著挺好,買點來?”
“趙老頭從不往外賣他的酒。”齊群說。
“那張桂香就有很多。”竹聽眠說。
“八成是搶的。”齊群提出推斷。
“不能吧。”竹聽眠看了李長青一眼,發現他沒有否認。
再一琢磨,張桂香真能幹出這種事兒。
但好歹是自家老太太,李長青也說了緩和話:“留了錢呢。”
竹聽眠笑起來,“民風這麼淳樸啊?”
李長青也跟著她笑,說:“老太太喜歡麼。”
賀念立刻表示已經有很多房客來問過民宿有沒有自釀酒,希望可以爭取一下這種高質量的合作方。
“民宿拓寬産品專案還是很有必要的,去談談呢?”
“談個屁!”齊群說,“就趙老頭那倔驢脾氣,誰上門都得挨罵,也就李長青蠢——”
李長青看了他一眼,齊群立馬收斂。
表情依然是不服氣,但沒再說話。
但李長青還是要同他把話說完。
“齊群,你可以恨我罵我,別因為這個牽扯其他人,你知道趙老叔對你很不錯。”
齊群忍不了一點,當場掛了臉,立刻就發作。
“操了!”他把手裡的飲料砸去桌上,“你還教育上老子呢!你當你是什麼東西!”
他放了狠話就走,李長青連搭茬都來不及。
氣氛不太美妙。
賀念在安靜中坐了幾秒,突然說:“到點了,我得去巡一圈。”
茶幾這邊只剩下竹聽眠和李長青。
“抱歉啊,”李長青扶起飲料瓶,把桌布拽平。
“不要為別人的錯道歉。”竹聽眠在他對面扯了扯桌布,和他同時用力把褶皺拉平。
“也不是別人的錯,”李長青嘆了口氣,“齊群他爸媽出事之後,趙老叔還給他接過去住了好幾個月,不準別人說他。”
“那他還這麼講啊?”竹聽眠回憶著齊群離開前說的話。
“齊群還是怨我,”李長青頓了頓,才接著說,“因為趙老叔當時也不準別人說我,知道我退學之後發了好大一通脾氣,把我打得呀,齊群覺得趙老叔偏心我,之後被他姑父接走了,趙老叔也不願意和我再說話,說我退學是個傻子。”
他說著說著笑起來,又皺了眉,開始快速地眨眼睛,情緒已經有些壓不住。
竹聽眠偏過頭去看院子裡的小花,等他消化了一陣,繼續說話才轉回來
“之後他就不準我去,我給他買菜要挨罵,那個倒是走得快一些就打不著我,但不是還得給他刷洗院子嘛,”
李長青回憶起那個畫面,揉著腦袋笑起來,邊笑邊說。
“我拎著水管呢,他打我得躲吧,一躲水就亂滋,兩個人都得淋濕。”
竹聽眠想象著那個場景,有點荒唐了,不知該笑還是該生氣,只好問:“那齊群就開始討厭趙老叔?”
“他就是不樂意看有人對我好,那會趙老叔幫他,又幫我,齊群氣壞了,再也不和趙老叔說話。”
李長青很明白這個理由,也同樣清楚原因。
“所以誰對我好,他就要去找誰的麻煩,”李長青看向竹聽眠,“你也是。”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眼眶還有些紅,情緒殘留在那,眼睛濕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