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就這麼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天,視線始終追隨那個熱情安排的人身上。
李長青把東西搬進搬出,發現儲物空間還有些空閑,就把一早準備好的本地特産裝進去,連司機師傅都被安排了一份。
很會打點人情的樣子。
“搞得像他才是老闆。”竹聽眠說。
“那賀念要多省心。”孟春恩說完,兩個人沒忍住一同看向正在前臺緊著眉毛算賬的賀念,又雙雙笑起來。
遲文想上樓去和任老先生道別,卻發現人不在屋裡,只好請李長青代為轉達。
“我一定。”李長青答應下來。
結果這一等就到了午飯,依然沒瞧著人影,這就不太正常了。
任大師此人,可以不拘小節地喝雪花,但是對於食物卻又著莫名的堅持,必須幹淨又美味。
在民宿逗留這段時間,他已經吃遍了鎮子上的飯館,經過多方對比,最終對周雲的手藝給予高度認可。
所以無論他在外面閑逛多久,飯點一定回來。
雖然因為某種原因,李長青的拜師沒能夠順利進行,而且因為老爺子始終沒有消氣的跡象,所以連帶著購買流程都一起停滯不前。
但無論怎麼說,這老爺子都是一名木作大家,還是需要以禮相待。
竹聽眠讓賀念去電詢問,連打五個無人接聽。
最後還是李長青的手機響起來,孫明說那任大師和趙老叔吵起來了。
趙老叔住在陳小胖隔壁,以往李長青每次去送菜或者做家務都會被打。
老叔年輕時出過車禍,廢了一條腿,不良於行,耍柺棍打人倒是很厲害。
如今他一個人住,大兒子罹難,小兒子不常回來,在李長青賠錢之後倒是回來過一次,為的要錢。
那一回鬧得不小,趙老叔氣得從輪椅上站起來跳著追打兒子,血壓飆升,還扯了腿筋。
之後李長青還把他送去鎮醫院住了兩天。
這倆老頭怎麼能遇上呢。
賀念出聲問需不需要一起出動去把仁大師尋回來。
“他……”李長青想了想趙老叔家的情況,“我去接吧。”
竹聽眠點點頭,賀念看她都表了態,也就沒再堅持。
李長青這一去一回也快,半把個小時就接回任空明。
小老頭兒仍在氣頭上,臉漲紅,腳步也踩得重,飯都沒顧得上吃,上樓鑽進屋就再也不出來。
“怎麼了這是?”竹聽眠問。
“是因為酒。”李長青搖了搖頭。
他說任空明不知從哪得知那個自釀酒是趙老叔家裡釀的,順帶打聽了地址,想要去買點帶走。
也不知聊了些什麼,沒幾分鐘就吵起來,差點把趙老叔氣得又從輪椅上站起來打人。
“任大師嘴巴也厲害,我去了之後還趕緊找了兩片退壓藥給趙老叔。”李長青捂著肩膀動了動。
“又被打啦?”竹聽眠問。
“被甩了一柺杖,”李長青把手放了下來,“我要不攔那一下,就得打任大師身上了。”
“疼嗎?”竹聽眠湊近了些,盯著他的肩膀。
李長青把快要說出口的“不”字嚥了回去,改口說:“有點。”
竹聽眠迅速地壓了壓眉梢,視線往上,輕聲問:“擦藥好嗎?”
“現,現在啊?”李長青轉頭看了一圈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