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十天?”賀念說,“我成天忙得跟陀螺一樣,誰記得這個。”
“十二天啦!”竹聽眠大聲講。
“我真的太緊張了。”何盛年抱著盒子往民宿走,已經開始同手同腳,一路上都忍不住要找話題聊,“ 你緊張嗎?”
“我還好。”李長青也抱著自己的作品,腳步甚至稱得上輕快。
自從竹聽眠來到小鎮,他從沒有那麼多天沒看到她。
“你真的不把這個當回事兒啊?”何盛年問。
他說拜師的這件事。
一同吃住趕工這幾天,何盛年總是講起,李長青已經倒背如流。
據他說,拜師之後能學到真本事是肯定的,而且整個人都被鍍了層金,此後行走各方,接觸的關系網肯定頂頂優秀。
能掙錢,掙很多錢,還會被人稱為藝術家。
李長青當然聽了進去,只是他生活好轉的速度太過猝不及防,他還沒來及想好以後要走什麼路,要做什麼,連考試都還沒完成,就想著要做藝術家揚名立萬。
他還沒飄到這個地步。
而且實誠點來說,他之前就是一個打傢俱賠錢的人,真沒那麼高的藝術修養。
也想要被收徒,但後來冷靜之後再想,其實就是想要被認可。
所以他只好對何盛年說:“我真沒想那麼多。”
何盛年這一路說得嘴幹,換他這麼輕飄飄一句話。
他的視線在李長青手上的盒子一掃而過,“你有時候講話真的氣人。”
李長青沒有再給出回答,而且加快步伐,快步進入院中。
“喲!”賀念站起來朝他打招呼,“來啦!”
“來啦。”李長青沖他笑,“人呢?”
“都在樓上呢,”賀念指了指二樓。
李長青上樓前疑惑地看了眼院裡那張乒乓球桌。
哪來的這是?
竹聽眠的房間開著門,走近之後李長青先看見孟春恩和遲文,還有明大師。
她背對著房門,正在大聲說話。
“別仗著年紀大耍賴啊,我這蓋的是超市,而且已經加修過。”
任空明也大聲:“我給不出來!一直在給你付地租!”
玩什麼呢這是。
李長青在外頭笑了一聲,加上何盛年在後頭急急追來,動靜不小。
裡面四位終於注意到他們。
竹聽眠轉頭看他,“好了?”
李長青笑著對她輕輕晃了晃手裡的盒子,“在這呢。”
幾人都從桌邊離開來到門前,任空明剛才還是在桌遊中為了不破産而盡力狡辯的小老頭,幾步路的距離,已經調整好狀態。
又變得出塵,而且高傲。
他的目光在李長青臉上稍作停留,又看向他身後。
“何盛年是吧?”
“是的是的,任老先生您好!”何盛年尊敬極了。
“先生就先生,加什麼‘老’字。”任空明哼了一聲,“你跟我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