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不用。”他說。
竹聽眠抬臂,二話不說探出手,眼瞧著兩隻手馬上就要碰到,李長青只好先移開自己的手,就這麼被鑽了空子,物理意義上的空子。
直到清晰地感受到指尖穿透衣物直達面板,李長青才反應過來不如用手擋住呢。
這下真的變得為難,扯開她的手也不是,繼續讓她碰著也不是。
李長青後退,竹聽眠的指頭就追過去,而且勾住那個洞。
她把那塊布往外扯,帶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
“揩油啊?”李長青笑著問她,又點評,“你真的很愛動手動腳。”
“也沒對別人這樣吧?”竹聽眠反問。
還不如不說話。
超市的冷氣多半出了問題,李長青斷定。
他隔空在那隻作案的手上面揮了揮,示意她放開。
好像只能做到這步,好像他真的會因為一根指頭,就被體型小了好幾圈的人拴住。
衣料被她扯得變薄變韌,所有習慣性的拒絕和倔強都隨之變得越來越緊,直到把心髒勒得有些不太舒服,李長青才吭聲。
“別扯啦。”
他試圖商量。
竹聽眠越發用力,“快點說好的。”
李長青轉頭環顧四周,最終視線還是落回她臉上,他有些不明白竹聽眠為什麼總是這樣特殊對待他。
“為什麼啊?”
他說不清究竟是什麼情緒在作怪,縫隙顯露出來的時候,最先感受到的是不安。
害怕這是誤會,又害怕這不是誤會。
李長青覺得自己已經站在某個難以明說的邊緣,竹聽眠接下來的回答無疑把他往前推了一步。
“因為我想。”她說。
李長青深深呼吸兩下,半帶警告地說:“你這樣會讓我多想。”
“你居然只是多想。”竹聽眠有效還擊。
像是被這句話抽到心髒,李長青呼吸都停了,他不太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感覺自己正在經歷開幕儀式,燈光已經暗下,觀眾馬上就能看清舞臺,表演即將開場。
就聽竹聽眠忽然開口:“你還得謝主隆恩然後高呼萬歲。”
李長青:“……”
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差點引發海嘯,關注點居然還停留在道謝方式的層面上,甚至沒發現差點開唱的獨角戲。
真是異想天開自作多情。
李長青感到莫名的失落,以至於神志不清地開始口不擇言。
“已經二十一世紀了,這個社會沒有奴才了陛下,”他利落地上手拉開那隻持續犯罪的手。
賭氣就算了。
墮落了,李長青自我批判之後,幹脆自暴自棄到底,也不知自己怎麼會變得這麼厚臉皮。
總之他說:“我反正沒錢給自己買衣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