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棠知她這是心中有氣,倒也沒多計較,秋後的螞蚱罷了。
劉家做出那樣的事,若是父皇早早的發作了那說明還有轉圜的餘地,可若是懸而不決,那就是父皇有別的打算。
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就是不知道劉家能不能承受得住了。
“母後。”
“姨母。”
姐妹倆往那一站,一紅一藍,眉眼處略有相似,看著跟雙生姐妹似的。
陳懷芷點點頭,這些日子為著笄禮忙的暈頭轉向一時間竟是忘了自己還有個能幹的外甥女。“阿雅來得好,姨母正愁著呢。”
“正想著表妹笄禮,姨母定是繁忙,阿雅這便趕緊進宮為姨母分憂來了。”林筱雅眉眼帶笑,話語間滿是親暱。
“快坐。”
等人坐下陳懷芷才問道:“你向來持事穩重,又多有主意,給姨母出出主意。”
同輩公主之中趙棠為長,笄禮也是頭一個。
平日裡就算是操持國宴陳懷芷也是信手拈來,遊刃有餘。
。有條不紊,如今輪到為唯一的女兒操辦笄禮,卻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了。
若是按照從前公主的章程,總覺得不夠隆重,總是虧欠少了些什麼。可若是循舊制又顯得少了幾分華貴。
“姨母忘了不曾,何時的章程才算的上是舊制。”林筱雅嘴角噙笑,眉宇間多了幾分奕奕神采,“武德皇帝潛龍之時的笄禮不可謂不轟動一時。”
寥寥數語,叫人醍醐灌頂。陳懷芷面上泛起笑意,不勝歡喜:“阿雅果真聰慧過人,替姨母解了大惑,可有什麼想要的,盡管開口。”
沒等林筱雅拒絕,趙棠先一步開口:“想來一時表姐也想不起有什麼想要的,不若等想起來了再說。”
“也好,那阿雅記著,想起來了就告訴姨母。”女兒開口,陳懷芷自然不會反駁,更何況她也願意為這唯一的外甥女做些籌謀。
“秋曼,吩咐內侍省…”
陳懷芷一句句吩咐下去,倒顯得趙棠和林筱雅兩個人有些礙事了。
“回京這許多日我還沒去過國公府,擇日不如撞日,就今日。”趙棠將林筱雅拉起來,“兒臣告退。”
說完匆匆而逃,生怕被叫住。
不過陳懷芷這廂正忙著,也沒工夫攔她。
回京多日她沒能出宮,整日裡待在鳳棲宮,無聊透了。
坐在馬車中,趙棠突然談起戶部王尚書王永茂之子王禕,姨母為表姐定下的未婚夫婿。
“表姐的婚期可曾定下了?”
她離京月餘,訊息不靈通也是常有的。
林筱雅搖搖頭,情緒有些低落,“尚未,不過我猜快了。”
翻過年便是春闈,若是王禕得中,王家勢必會上門求娶。六禮已經過半,太快了。
她無意與人攜手白頭,只不過母親相逼,為人子女實在不忍,便舍了己身以報母恩。
趙棠也想到了春闈,但總歸尚未發生,興許還有轉圜的餘地。
“表姐勿憂,女子和離並非世間罕有,很少見到的事情,若表姐有意,即便成親我也能叫那人與表姐和離。”
林筱雅眉間蘊藏著淡淡愁緒,趙棠見不得她煩惱“有朝一日便是表姐休夫也無不可。”
這便是童言了,林筱雅綻開笑,“那便先謝過表妹了。”
“不過說起春闈,表姐覺得今年的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