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36
再怎麼小心,激戰中也難免有注意不到的時候,更何況並不是全心全意的投入。
雖說吳飛入伍多年,大大小小的剿匪也參與過不少,可這次他數次分心,惦念趙棠的安危一時間竟叫匪徒鑽了空子,一刀斜斜的擦著他的左臂而過,幸而他躲得及時,又有一身甲冑護著,才得以完整的保全了他的左臂,不然就要因這一場不起眼的剿匪平叛失了臂膀,恐怕要成為各節度使,各個大營的笑話。
“可有留下活口?”趙棠剛坐下便問,雖說她在場,出人出力,可畢竟是個新手,顧不得留活口,凡是撞到她面前的,全都成了刀下亡魂,一個沒留。
謝敏詔駐足而立,微微躬身,“留下了兩個活口。”
說著朝營帳外高聲:“帶進來。”
聲音落下便有人押著兩個普通百姓打扮的人進來,看打扮,似乎與那夥山匪有些不同。
“殿下。”士兵躬身喊了一聲,接著將塞在兩名山匪嘴裡的破布去了出來。
“你們是效忠於身毒王室還是交趾王室?”趙棠看著兩人,不鹹不淡的問了一句。
那兩人卻是操著大昭的官話大喊冤枉,話裡話外的意思是他們二人是被那夥山匪劫上山的,並不是身毒、交趾的奸細。待兩人喊完身邊的兩名士兵又將他們的嘴堵上了。
對於他們的話趙棠是一句也不信。大昭的官話周邊諸國不說舉國都學習,但是上層的貴族都曾修習過,大招國力強盛,雖然稱不上萬國來朝,可也有那不起眼的小國主動進貢以求大昭的庇佑,大昭的官話在這些藩國之中近乎是人人都會的,一口正宗的大昭官話代表不了什麼。
身毒、交趾、驃國和南掌國這四個國家雖毗鄰大昭,可其百姓終究與大昭的百姓有所不同,最簡單的便是外貌。
趙棠將手中的異方風物志擱在桌上,將自己正在看的這幾頁撕下轉手遞給身邊的朱顏和翠微,“放在這二人邊上讓我好好瞧瞧。”
這異方風物志花了不少的筆墨描寫四國的風土人情,詳盡的寫了這寫國家的特殊之處,有些甚至配有略圖。
朱顏和翠微兩人將書中的人像各自擺在了兩名匪徒的兩邊,順便將兩名嫌犯低垂著的頭顱拽起,使其正正的對著趙棠,方便她看清楚。
趙棠先看向站著的謝敏詔,婉言“謝千戶辛苦了,不若與我一起審一審這兩人。”
說完示意謝敏詔坐下。謝敏詔拱手致謝後自尋了位置落座。
朱顏和翠微兩人手中各有兩份人像圖,分別是身毒國、驃國和交趾與南掌國,最上面展示的各自是驃國與南掌國。
趙棠的目光在人像與嫌犯之間逡巡,默了半晌才道:“換。”
朱顏和翠微兩人依言將手中的第一張人像換下,露出第二張,又是片刻的無聲等待。
“我觀二位與我大昭子民長得並不十分相像,與南掌國和身毒國之人面容倒是有幾分相似,不知兩位可有什麼話要說?”
實際上趙棠這話只是隨口一說而已,世間人之相貌五官,區區四張畫像如何分辨的出來,只不過在此之前她已經提前得到了訊息,那群烏合之眾乃是南掌、身毒兩國之人,不知這南掌與身毒何時達成了一致,竟瞎了眼一般的要將矛頭對準了大昭的西南邊境。
炎炎夏日裡,這軍帳之中未曾置冰降溫,加之帳中人不少那兩名俘虜的臉上漸漸地滲出汗來。
趙棠也沒想聽俘虜的辯解之詞,接著自顧自的的繼續盤問:“南掌王室派爾等前來,是否同你們說過,大昭邊陲之地的佈防,或是提起了西南軍中的隱秘?”
南掌俘虜還沒做出反應,一旁聽著的謝敏詔先一步有了反應。
黔中道軍中尚未來得及拷問這兩名俘虜,第一時間這兩人就被押解到趙棠的面前,是以黔中道的人什麼都還不知道,此時聽趙棠提起,謝敏詔的心中不免閃過寒意。
若是無人洩密或是軍中出了奸細,如此人數眾多的藩國山匪怎麼會在大昭的境內出現,甚至還在山上盤踞多日。
臺上高坐著的趙棠想問的已經問完了,並沒有打算聽到兩人的回答,轉而看向了謝敏詔,“軍中對付這樣的俘虜手段不少,人就交給謝千戶了,希望不要讓本宮失望。”
謝敏詔知道此事的重要性,自然不會假手於人,得到趙棠的首肯後綁著著兩名俘虜回了專門關押拷問俘虜的營帳。
解決了山匪一事趙棠的心也沒放下,出了營帳坐上馬車朝著城中而去,不過並未回直接公主別院而是轉道去了節度使府邸。
臨時的公主別院與黔中道節度使府邸不過一街之隔,花費不了什麼時間便到了。
趙棠並未提前送出拜帖,當她的馬車停在節度使府門口時,府中的下人誠惶誠恐,看著似乎是有些迷茫,不過倒是不見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