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29
夜風習習,久違的趙棠感受到了一股涼意,夜深了。
這一夜趙棠獨坐至黎明。
“殿下,今日可要將眼下遮一遮?”暮雪問道。
“遮一遮吧。”趙棠微闔著眼,眼下的青黑暴露了她一夜未眠,今日還有要緊事一臉倦容的出去有些不妥,更重要的是不能讓外人覺得她不頂事,些許小事便不得好眠。
等一切收拾妥當了趙棠坐上了早早便備好的馬車前往嶺南道大營。
武德帝前大昭的軍中不允許有女子出入可武德帝乃天生帥才,文治武功樣樣精通,尚未登基之時就曾領著娘子軍與周邊諸國作戰奪回許多失地,自然這女子不準出入軍營的鐵律便有些形同虛設。
後來武德帝又將自己首創的娘子軍編入嶺南道軍營中,這些原本只隸屬於武德帝的女兵們有了正式的身份,武德帝也下詔廢了那條女子不得出入兵營的律令。
趙棠的馬車停在了嶺南道大營前,節度使吳飛將軍與兩位副將已經等候多時。
待趙棠一下馬車三人抱拳齊聲道:“殿下。”
“諸位請起。”
沒在門口做過多的停留,趙棠在幾人的領路下進了帥帳。
一進去映入眼簾的就是佈局清晰,分割槽合理的軍事沙盤。俯瞰周圍的地勢地貌,皆是一目瞭然。
將周邊的地理情況仔細端詳後趙棠的心裡終於有些底了。
最起碼現在的嶺南道並非真的如昨晚如她看到的那般是一盤徹徹底底的散沙。
趙棠落座後,跟在她身後的諸位武將也依次坐下。
今日的氣氛與昨夜筵席上的全然不同,昨夜不說賓主盡歡也算是一派祥和而現下氣氛寂然無人言語連根針掉在地下都能聽得清楚。
“諸位將軍駐守嶺南道多年,對此地的情況想必比本宮知道的多得多,還望諸位定要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莫要為了一己私慾有所隱瞞。”
說著目光逡巡,在下方所有人的臉上掃過。
此刻最為迫切的是邊塞事務,並非花大力氣敲打人心,趙棠不打算過的多浪費時間。
收回目光,一側的輕霜奉上一份厚厚的冊子。
趙棠隨手翻了翻便合上了,靜了片刻,道:“諸位可知本宮面前的是什麼?”
說完自問自答“嶺南道五年內的軍務和開支,諸位駐守嶺南道不乏經年的老人,想來對這冊子裡面的內容也知道個大概,本宮不管諸位如何黨同伐異,蠅營狗茍,可你們千不該萬不該為了一己私慾置我大昭邊境安危於不顧。”
將面前的冊子丟到一邊趙棠接著道:“吳飛將軍調任嶺南道多年卻對嶺南道軍務情況毫不知情,若是因此延誤軍機,諸位都逃脫不了幹系。”
這其中的利害幹系這些人並非不知道,相反他們知道的很清楚,只不過在沒人提出來、沒出事之前他們就假作不知罷了。
默了幾息下面的武將再也坐不住,肅穆跪下口呼:“臣等有罪。”
到此時趙棠知道此前的事不便再追究,面無異色道:“軍情緊急此前之事本宮便不再追究,還望此後諸位將軍戮力同心,共禦外敵才是。”
吳飛牽頭一眾人等高聲稱是,節度使調任兩年不明軍務一事便算是輕輕拿起又輕輕放下。
實際上在趙棠的看來這件事本不該如此輕拿輕放,可眼下最要緊的不是懲處吳飛,只能先放下。
等趙棠帶著輕霜和暮雪兩個人從營帳之中出來已經是暮色四合,這一整日她都在營帳之中同諸將軍議事,就連午膳也是草草用過。
趙棠藉著外袍的遮掩不著痕跡的揉了揉腰。坐了一整日有些受不住。
“殿下辛苦。”等三人鑽進馬車暮雪低聲道,說著靠近趙棠伸手替她按了按後腰和手臂,輕霜見狀也伸手為她按腿。
“不知表姐那裡怎麼樣了。”趙棠開口。邊說邊側了側身好方便輕霜暮雪兩人按摩。
卻說林筱雅這邊,自從趙棠離開後,她一日也沒閑下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