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筱雅擦拭去眼角的淚痕,聞此言點頭又搖頭,道:“等母親大好了我再進宮,留母親一人我實在是放心不下。”
林筱雅從小就見識過林府後宅的陰私手段,實在是放心不下陳懷蘭一個人。
趙棠一拍額頭,道:“是我急性子了。”說著,又安慰了幾句。
待林筱雅情緒平複後趙棠又問起了她的打算“姨母病癒後若是再叫表姐相看,表姐當如何?”
林筱雅聞言面色一僵,好半晌語帶澀意,道:“天下女子的婚嫁之事莫過於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曾有人問過我們願不願意。”說著伏身在桌上又灑下淚來。
趙棠趕忙起身挪到林筱雅的身側輕拍她的脊背,“表姐……”想要安慰幾句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不過半刻鐘林筱雅哭聲漸停,就著屋內的水濕了帕子拭了拭面頰。
林筱雅這次也不過是因為積鬱難平,好不容易見了趙棠這才灑淚。
“叫表妹見笑了,”林筱雅紅腫著雙眼,很不好意思道。
“瞧表姐這話說的,我們如親姐妹一般長大有什麼好見笑的。”趙棠抬手主動給林筱雅斟茶遞給林筱雅,還沒等她說,就見林筱雅主動說了。
“婚姻大事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若是我人不在玉京想來母親也是束手無策的。”
趙棠所認識的那個林筱雅從來不是一個能被人逼著走的,再怎麼艱難她也會為自己爭取一條路,此刻的林筱雅才像是趙棠一直認識的那個林筱雅。
“表妹回京之後姨母可曾與表妹提起過西南春旱一事?”林筱雅握著玉輪按著雙眼祛腫,道:“身處京都無人知西南旱災情狀,陛下定要派人前去,表妹可想去?”
西南旱災鮮有人知曉,林筱雅也是從父親林侍郎的口中偶然得知。
林森甚少與家中女眷談論政事,更遑論是陛下下令壓下的訊息,不過是林侍郎不小心說漏了嘴林筱雅才能知道此事。
趙棠也沒問林筱雅是怎麼知道這事情的,只是回答道:“此時正值春桑侍弄農田之時,若是西南果真大旱,天災之後必有人禍,我是想去的,可母後卻不是十分支援,父皇那裡我不知道。”
趙棠自己對於西南一事瞭解不多甫一回來便聽到這個訊息她也有些措手不及。
“若是表妹能去西南,能否帶上我?”林筱雅握著趙棠的手問滿目期盼。
若是趙棠有機會前去西南也定是身負皇命,貿然的帶上她似乎不太合規矩,可母親這邊步步緊逼,她實在是沒有精力再與母親周旋。
趙棠反握住林筱雅的手,思慮片刻,道:“若是我前去西南,表姐便跟著我一起進宮一趟同母後說一聲,有母親在表姐你定能同我一同前去。”趙棠看向林筱雅,“母後的話姨母少有拒絕的時候。”
“可若是皇後娘娘也不同意呢?”林筱雅面帶憂色,說的也不無道理。
“表姐是想,若是母後和姨母都不同意你就隨我偷偷離京?”趙棠問她,臉帶著訝異之色。
偷偷離京,這事情可不小。
趙棠知道表姐不似尋常貴女,卻沒想到她能有如此大膽,甚至驚世駭俗的想法。
林筱雅點點頭,道:“不錯,表妹此去西南路途遙遠,又不知西南究竟是個什麼情況,我願意與表妹一同前往,一來好叫我躲躲風頭,二來表妹身邊多一個人總是好些的。”
“表姐若是真想前去,只要我能前去西南我便替表姐去母後那兒多求母後幾日,母後向來纏不過我的。若是母後也不同意的話便只能委屈表姐暗中同我悄悄離京了。”
林筱雅對於怎麼離京沒什麼意見,只要能離京便好。
這一番開解下來林筱雅心中多日的積鬱也散開了許多,也有心情問起趙棠在江南的事:“表妹方才提起的那位商賈姑娘作何說法?”
趙棠見她略微的提起了些興致自然不會再提起她的傷心事,轉而說起了蘇珏。
“表姐沒見過她,這個蘇姑娘有意思的緊。膽大心細,精明強幹,更難得的是身上也有一股不服輸的勁。”
趙棠將當時蘇珏意欲狀告生父的情形娓娓道來,接著又道:“說起來這位蘇姑娘還救了我一命。”
“怎麼這麼說,可是江南一行出了什麼危險?”林筱雅急忙起身檢視,面上滿是焦急之色,道::“哪裡受了傷,上過藥沒,可命太醫診治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