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過這想法和野心不為世人所接納,不得已將其隱藏而已。
因著懷安縣與觀宜郡相隔不遠,並不會過多的耽擱時間,趙棠樂意接下蘇珏的訴狀,幫她一把,私心裡也是希望如表姐那般的女子越來越多而已。
蘇珏沒能理解趙棠的這句話,但不妨礙她對眼前這位殿下的感激之情。
阿孃得救,惡人得到應有懲罰。對她、對阿孃這都將會是最好的結果,又何須在意細枝末節。
得到了答案,雖說沒能理解,但蘇珏也不再糾結,轉而談起懷安的風貌。
蘇珏生在懷安,長在懷安,因家中經商的緣故,曾隨著祖父出過幾趟遠門,這樣得經歷是趙棠不曾有過的,是以蘇珏說的引人入勝,趙棠聽的更是認真。
趙棠見過書中的人間四景,見過玉京的四時風物,卻沒見過這以外的人間盛景。
一路南下,窗外的風景有別於北國風光,初春時節枝頭帶了綠意。
幾個人坐在馬車裡偶爾朝窗外看幾眼到了何處,又是個什麼景色。
天上的流雲飛速變幻,與平日大為不同。
馬車沿著官道緩慢而行,一陣狂風將厚重的車幔吹開,風中夾雜著水汽,潮濕粘膩。
舒州文郡多丘陵山,位於淮陽山東麓,即便是官道也無可避免的要從淮陽山山腳下路過。
初春時節,暴雨稍霽,天色尚有些陰沉,從淮陽山山腳下經過時,趙棠的心中毫無預兆的急急跳了幾下。
隨著心跳聲,她似乎聽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聲音。
不等她提醒便聽到縱馬在馬車左右的周典軍大喝一聲“退!”
下一刻所有人都聽到了那不同尋常的聲音漸行漸近。
趙棠坐在車內清晰的感覺到車身晃動。
車外的馬夫由公主執乘親事代職,即便是縱馬的好手,在這一刻也不免慌亂。
諸葛大人同另外兩位大人原是打馬走在馬車前,聽周典軍一聲暴喝後便當即的調轉馬頭,慌慌張張的向著來時的方向奔去。
毫無預兆的天災襲來的那一刻,任誰都會茫然無措。
一瞬的無措和茫然讓趙棠失去了跳出馬車的最好機會。
相較於馬匹,馬車體形龐大掉頭難、速度慢,對上這山間隆隆而來的危險,實在是一種拖累。
可現在已經失去了跳車的先機,馬車再慢也好過人的兩條腿。
天邊驚雷乍響,趙棠的心野隨之一緊。
輕霜和暮雪兩個人守在她的身側,一旦有任何不對,她們將會先一步擋住危險,即便是螳臂當車也要爭取一絲希望。
蘇珏渾身上下繃緊,嘴唇煞白。
她雖面上堅韌,可不過豆蔻之年,哪裡見過此等場面,腦中當即一片空白。
別說是她,這樣的場面就算是外面的周典軍也是頭一次見。
周典軍縱馬貼近馬車,此刻的馬車已經調轉了車頭,朝著來時的路奔去。
來不及思考,周典軍將手中的馬鞭狠狠抽向拉著車駕的馬。
馬兒吃痛,拼命狂奔,竟是將其他幾位大人都甩在了身後。
暮雪眼也不眨的看著馬車外,待看見官道旁的黃柏迅速後移才舒了口氣。
可世事難料,她這一口氣還沒徹底出完,便聽見石頭滾落的聲音,像是朝著她們而來。
從山坡上滾下來的石頭速度越來滾越快越滾越快,頃刻間便撞向馬車車廂。
來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