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席子上,一人端著一碗玉米糊糊,阿奶從籮筐裡小心翼翼取出一罐鹹菜疙瘩。
阿奶突然起身,端著玉米糊糊就走,陳瑤不明所以,轉頭問阿爺。
“阿奶做什麼去了,飯都不好好吃。”
張鐵柱氣憤填膺道,“你阿奶是去牛棚看我們家那頭大白豬了,這些人把注意都放明面上了,說老黃牛要耕地,就我們家牽了一頭豬,要是沒吃的了就要開殺,這世道也沒說不可以,要是明天就能下山呢?”
張鐵柱語氣變慢,越說越沒底氣,他只是捨不得家裡的大白豬,道理他都懂。
有一個婦人抱著小孩沖了過來,好像是其他村的,就住在山的另一邊。
嚎啕大哭,泣不成聲,“你們救救我兒啊!他還小,我不能沒有他。”
一群人圍在一堆,七嘴八舌,村裡的醫生推開人群,跪在地上,摸了摸小孩的額頭,又看了看臉色,這不像是感冒發燒,到有點像瘟疫。
連忙問婦人,“你家小孩是不是吃了不幹淨的東西,喝了髒水?”
婦人被問住了,只知道哭泣,搖著頭,“我不知道啊,我是聽村裡的人說你們這裡有醫生的,救救我孩子吧!”
張德邦也無能為力,束手無策,他就是一個半桶水,在村裡是掛名的。
張德邦跑回他住的地方,端著醫藥箱跑回來。
從裡面拿出一個打豬用的針頭,準備給小孩打一針,死馬當作活馬醫,反正看小孩命大不。
張德邦對著婦人明確說道,“藥品沒有,只能打一針,是死是活全靠他自己,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婦人連連點頭,她知道。
陳瑤捂著口鼻湊近一看,那針可真粗,這人到底會不會醫治。
天氣變熱,洪水久而不退,張大隊已經在水中撈出了不少百姓屍體,腫脹的身軀飄在水裡往下游去,他們只能撈邊上的 。
中間屍體得不到處理,在高溫下迅速腐爛,從上游公社到太巖山兩邊樹枝上黑壓壓都是蒼蠅,連樹枝都被壓彎了。
張鐵柱最近心思越發重,叮囑他不要到處跑,不要去湊熱鬧,好多人都倒下了。
“阿爺,榮寶知道,你和阿奶用衣服遮口鼻,勤洗手,阿爺不要去幫忙抬屍體,榮寶擔心你們。”
她只在乎原主的親人,其他人都是順帶的。
“好好,阿爺知道。”嘴上答應,揹著她又去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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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軍長,洪水一直不退,你看怎麼做?”
幾個人坐在帳篷裡,一起商量對策。
劉軍長看著其他人開口道,“傳令下去採用非常手段,用炸藥,把堤壩炸毀,加快洩洪,保證人民群眾生命財産安全,其中陳團長要時刻緊盯著,做好後續工作。”
在h省下游,一群軍人啟動炸藥,轟隆一聲巨響,堤壩被炸毀,洪水快速朝其他省河流引去。
幾個小時候,看見洪水有所下降,他們才放心。
這邊陳瑤蹲在山邊,看見洪水下降,快速朝下游奔流。
“洪水在退了。”她低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