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哪……”蘇梓張張嘴,嗓子像是含著刀片,每一個字都說得艱難。
“醫院,你在發燒。”醫生走到她床邊來,將聽診器輕輕放在她胸口,“深呼吸。”
她專注的聽著蘇梓的呼吸聲,隨後收拾聽診器,問旁邊的護士,“剛剛測出來體溫多少了?”
“38.2。”護士翻看記錄本,回答。
“嗯。”醫生溫和的對蘇梓解釋:“你有點脫水,現在輸的是生理鹽水。現在體溫不高,暫時可以不用退燒藥。”
醫生檢查完對護士囑咐幾句後就往外走,姜望也跟著一起出去。
“體溫不算高,可以用物理降溫。”女醫生扯下口罩,露出一張跟姜望有幾分神似的臉,“要是體溫還降不下去,就必須用藥了。”
“知道了,表姨。”姜望點頭。
女醫生是姜望姨姥姥的女兒,她還要去其他病房查房,臨走前沒忍住問姜望,“裡面那位是你女朋友?”
姜望透過病房門的玻璃看向床上躺著的人,輕輕搖頭,“現在還不是。”
表姨瞭然地點頭,“進去照顧她吧。”
蘇梓醒來以後腦袋昏沉得厲害,像是被塞進了一團棉花,轉動一下都感覺天旋地轉。身體時而如同置身火爐,時而又如墜冰窟。
她閉上眼,眉頭緊蹙,嘴唇微微顫抖,呼吸格外沉重。
姜望出去一趟,再回來時手裡拿著一個盆和幹淨的毛巾。接了一盆涼水,將一塊幹淨的毛巾浸入其中,擰幹後小心翼翼地敷在她的額頭上。
蘇梓被冷得一顫,臉頓時皺起,卻沒有躲,等適應後,毛巾上的涼意漸漸滲透,彷彿能帶走她體內的一部分熱度,平息她體內的燥熱。
姜望不時地更換著毛巾,確保毛巾一直比她的體溫低。
蘇梓感受著毛巾帶來的涼意,意識緩緩下沉,又逐漸昏睡過去。
她睡著後,姜望又去拿來酒精和棉球,坐在病床旁,細心地用酒精浸濕棉球,輕輕擦拭著她的手心和腳心,幫她散熱。
姜望就這樣重複著給她換毛巾,用酒精擦拭手心,一直到後半夜。
直到她眉頭漸漸舒展開來,呼吸也變得平穩而均勻,姜望輕輕將手背放到她額頭上,驚喜的發現,她的體溫似乎降了下來。
姜望懸著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將她露出的手腳放回被子裡蓋好,姜望凝視著熟睡的蘇梓,她剛剛發過熱,臉頰還紅著,嘴唇因為發燒而略顯幹燥,姜望不禁伸手輕輕摸了摸。
溫熱的嘴唇軟得不像話,姜望只觸碰了一下就迅速收回手。
天邊已經泛起魚肚白,照顧了蘇梓一整夜,本該很疲憊,可他卻完全沒有睡意。
十年前,也是這樣的冬夜。
躺在病床上的蘇梓和十年前的蘇梓漸漸重合,姜望看著她的目光滿是溫柔與憐惜。
十年前,姜望就發誓,會用自己的全部力量去守護她,不讓她受到一絲傷害。
從他決定要學表演開始,他只求過父親兩次,一次是五年前,一次是今天。
姜父不支援甚至是反對他的演員事業,所以兩次幫忙,姜望以付出一定的代價為交換,
姜望目光沉沉看著蘇梓,為了她,付出的代價是什麼都值得。
天邊漸漸泛起魚肚白,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悄悄地探進了房間。
姜望的手機振動了幾下,怕吵醒蘇梓,他悄悄走出病房,將門輕輕關上後才接通。
“姜先生,我們仔細查了昨天經過路口的所有車,發現其中一輛車很可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