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倒沒多大反應,覺得夫妻間湊這麼近說話非常正常!這正是兩人恩愛的表現啊!最起碼有杭左在,季遠道那一剎那的給人膽戰心驚的壓迫感就沒有了。
唯有竇雅略瞪大了雙眼:這是差點要親上去了嗎?這真的是一點點好感嗎?正常人聽到阿冠的話都得氣瘋,季遠道竟然若無其事地和杭左秀恩愛,一般人絕對做不到,就是她聽到也得跳起來打死阿冠啊!
上一次只是讓杭左幫忙戴個袖釦,把人從她們身邊拉走,這一次卻……要是再有點什麼惹惱了這位,刺激一下,下回不會直接當人面吻上去吧?
竇雅輕輕扶額。這麼強勢的男人,杭左真的吃得消麼?!
竇雅看了一眼旁邊給大家洗好了水果、又端過來的“居家好男人”郝大律師,這大概是在場唯一一個不受季遠道壓制的人了!竟然這麼淡定!
只見郝嘉冰繞過兩人,將手中水果盤放到桌子中間,看不清神色,只笑意溫和地招呼大家:“來,吃吧。”
……
季遠道換了衣服再次回到客廳時,大家勉強坐了一回兒,便紛紛告辭,不敢多留,總有一種多留一分鐘都容易交代在這兒的錯覺。
阿冠當然是最想溜的,卻硬生生等第一個人開口,才鬆了口氣,把如坐針氈的屁股抬了起來,也跟著告別了。
二人一起送走眾人。
杭左回過頭來便替阿冠說話:“阿冠平時就有點口無遮攔,你不要介意。”
季遠道側頭看著她,眼眸裡找不出半點漣漪,語氣平淡而冷靜:“如果我介意呢?”
杭左一時間呆住了,半天沒回過神來。
她就是意思意思一下,他竟然就承認了!
以往季遠道給她的感覺一直是冷靜、睿智、內斂,即便心中有不滿,絕不會表現出來。今天竟然用這麼平靜的語氣答得這麼直白?
季遠道回轉身,走回了已經空無一人的客廳裡。
拿了一個橘子,剝了一瓣,放進嘴中,緩緩咬了一口。好像在品嘗著剛才沒有品嘗的熱鬧,彌補自己的缺席。
橘子酸甜,季遠道卻沒嘗出味道來。
盡管人人都覺得他是壓制全場的那個人,但等人走之後,他卻有種無力的挫敗感。這種感覺,就像剛剛打跑了三頭狼,又來了條猛虎的感覺。
阿冠說的話,他當然應該生氣,當面拆人cp——是個人都忍不了。可他根本不在意阿冠,他更在意那位好像被忽略了的郝律師。
男人的直覺有時不輸女人。郝嘉冰在他家神態自若彷彿是個主人,又與杭左熟稔無比,說明郝嘉冰和杭左的相處一直這樣自然親密。她對郝嘉冰的信任,更無需多言。
而他在杭左心中的份量,也許連這位郝律師的十分之一都不到。
否則,杭左不會故意選他出差時叫人來他家玩,明顯是不拿他當自己人。
她的朋友那麼多,他卻不是其中一個。
原來連朋友都算不上……
杭左落後一步,過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跟著回來。
一邊是朋友,一邊是季遠道,她和朋友自然不用說,但也希望和季遠道好好相處。當然,更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和季遠道相處融洽。如果實在不行:
“你要是不喜歡,那下次我不要他們來了。”
她這麼說著,心裡也莫名地跳出一個想法“她要和季遠道分道揚鑣”,不然她就得失去朋友了,進一步地她還會失去自由。
一場本來開開心心的聚會,沒了。
以後,也許會失去更多。
季遠道沒說“好”或“不好”,他拿了旁邊的匕首,又從水果盤中拿了個橙子,放在一旁的小陶瓷砧板上,切開。
他動作優雅地切著橙子,卻問:“為什麼不帶我?”
他風塵僕僕趕回來,回來後隨手換了套衣服,頭發便有些散了,兩縷碎劉海遮住了冷漠的眉眼,看不出他此刻的神情。
只有他自己知道,即將見到她時喜悅的心情,以及見到時的……
但他只是這麼問了一句,從這個說一不二的男人口中,說出這種沒有營養、沒有必要的話來。
“帶你什麼?”杭左問完才反應過來,難道是說聚會的事情嗎?“我以為你不喜歡聚會,所以才特意等你出差,再叫他們來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