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大家陸陸續續下桌。
季遠道見大家都往大客廳走，他便帶著杭左去小客廳。
為了表現親密一點，他攬著杭左的肩膀，一起出去了。
出門左拐就是小客廳。
杭左正要說“沒人了”，便見小客廳裡還有兩個小孩子。
小瑞正和他一個弟弟在奔跑追趕。他倆一看到季遠道，便趕緊停了下來，貼著牆壁說：“小叔叔好，小嬸嬸好。”
說完，便飛快地沿著牆壁跑了。
杭左不禁側目看季遠道，他在家不會有“小兒止啼”的效果吧？小孩子見了他竟貼牆壁！
側頭看他時，杭左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順著看向自己的肩膀。
他的手還搭在上面。
季遠道下一刻便鬆了手，坐到沙發上，露出了一點無奈的笑意：“我沒那麼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剛剛吃過飯，旁邊又沒有其他人，季遠道整個人鬆弛下來，說話時一直看著杭左，似乎心情還不錯。
杭左跟著坐在旁邊，笑了：“我不信。”
季遠道沒說話，目光隨著杭左而動，然後微微抬了一下下巴，表示不理解。
杭左憋著笑，把臉撇到一邊去。他板著臉訓人的樣子超可怕，他自己心裡都沒點數麼，小孩子怕他才正常！不過現在他這麼放鬆，她就想作一點，故意不繼續說下去。
季遠道沒追問，輕嘆了一聲，轉頭看向另一邊的窗戶外面。
兩人皆安靜下來，杭左的思緒漸漸散開了。
一會兒想：剛開始和季遠道雙雙沉默的時候，她總想找話說，打破沉默，不然會覺得尷尬。相處久了，就有點習慣了，雙方都很自在，沒話找話才叫尷尬。
一會兒又想：她把季家老宅想得跟龍潭虎xue似的，來之前一直很緊張。來之後倒也沒那麼可怕，再想想季遠道對這裡熟門熟路的樣子，突然想到這本來就是他家啊！他家，她有什麼好怕的啊！她真是杞人憂天！
正亂七八糟地想著，季遠道突然開口了。
“你大侄子一向懶散，不來很正常。”
“？”杭左不明白他突然說這個幹嘛。
季遠道：“你剛才不是問我？”
杭左：“……”都吃過飯了，還叫剛才啊！不過季遠道的解釋顯然比季老大更合理。
季遠道：“他懶得來，說明對你不感興趣。”
她竟然聽出了一絲幸災樂禍的味道！不管是不是錯覺，杭左也要立刻澄清：“我對他也不感興趣！”
季遠道懷疑：“剛才介紹的時候，你眼睛轉來轉去，不是在找他？”
杭左立刻緊張兮兮，以為自己表現很差：“有那麼明顯嗎？”
季遠道笑了一下：“沒那麼明顯，我瞭解你而已。”
杭左半點不信，季遠道怎麼可能瞭解她！她不由低聲嘀咕了一句，吐字含糊：“看不出來……”
季遠道沒聽清，身體下意識地往她那邊傾斜，靠近了一些：“你說什麼？”
氣息驟然靠近，一絲淺淺的烏木雪香，若有若無又帶著冰雪的冷冽，讓杭左突然不自在起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