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能地縮了縮,卻發現他的雙臂早就撐在她兩肩,根本就動無可動。
察覺到李昭寧的躲閃,裴硯眼睫顫動兩下,終究還是直起了腰,坐回小凳上,繼續給她剝葡萄。
李昭寧一個字都沒說,就經歷了從被撩到被放棄的整個過程,不免有些惱他,抽出背後的軟枕就往他後腦勺砸。
只聽得一聲悶響,裴硯動作一滯,卻是從容地拿過絲帕擦了擦手上的葡萄汁,才緩緩轉過身來,指尖仍舊捏著一顆葡萄,定定地看著她。
李昭寧吞了吞口水,暗自回味方才他壓過來的那一瞬,自己心尖微顫、血液沸騰,呼吸都漏了一拍的感受……
“想。”
世界倏然一靜。
裴硯幾乎都能聽見自己的心跳聲。
而後,毫不猶豫地傾身壓了過去,帶著比方才強烈十倍百倍的勢頭,強勢地吻上了那一雙微微顫抖的唇瓣。
不似從前的輕柔,裴硯一手撐在她身側,另一隻手則緊緊捏住她的下頜,在她唇上發狠似的咬了一口,再強勢地撬開她的貝|齒,貪婪地掠|奪她口中甘甜,動作溫柔卻又焦躁,帶著幾分隱忍的痛惜。
李昭寧的痛呼被裴硯嚴嚴實實地嚥下,幾乎不能呼吸,只是怔然愣在那兒,潮紅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後,也說不清是因為喘不上氣還是因為羞澀。
“不可以……”裴硯在她唇瓣上輕蹭,口中喃喃,聲音沙啞低沉得不像話,“昭寧是長安的月亮……怎麼可以這麼想……”
她太過耀眼,以至於裴硯找不到一個合適的詞或者位置來安放她,卻萬萬沒想到她竟將自己放入這樣的話本小說裡去,淪於凡塵……
他不準。
李昭寧終於有空呼吸,忍不住猛猛深吸一口氣,卻並未退縮,只是一邊平複氣息,一邊柔柔地看著他。
“膽小鬼……裴妃。”她嘟囔著,捧著裴硯的臉,湊了上去。
寂靜的大殿裡,只剩下衣料摩挲的窸窸窣窣聲響,偶有水聲,輕輕悶悶的。
蟬鳴聲躁,暑風濕黏。
李昭寧從小竹床裡抬起頭時,整個人似乎浸在水裡洗過一般,鬢角碎發濕漉漉地貼在額頭,中衣也被汗浸得幾乎透明。
一旁躺著的裴硯亦如是。
她看著裴硯被揉得皺褶滿身的衣裳,眼睫輕顫,暗暗地下定了決心。
下一次,一定不能再弄皺他的衣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