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為了掙錢,已經一個月沒有睡好覺了。
他淡淡改口:“夠了。”
李昭寧鬆了一口氣,取出袖中詔書和兵符,推到裴硯面前。
裴硯拿起紙箋,展開一看,不由得勾起唇角。
小小的詔書,才幾十個字,寫得很工整,筆畫雖然有些歪,但看得出來是盡力寫了。
裴硯笑問:“自己寫的?”
李昭寧被他的笑意所感,自嘲地扯起嘴角:“不然呢?中書省那幫老頭子會替我寫這個?”
裴硯“嗯”了一聲,正要將紙箋和兵符收入袖中,李昭寧卻按住他的手:
“等兵士回來,這兵符要還給我。”
裴硯定定地瞧著李昭寧,笑道:“好。”
第二天清早,城西一百裡的神策軍駐紮處,裴硯掀開簾子,走了進去,將一隻紙箋放在桌上,向著伏案擦槍的男人道:
“帶十個人去徐州,找個人,即日啟程。”
男人放下槍,凝眸望向面前的人,一雙桃花眼在微弱燭光下顯得格外迷人。
“找誰?十個人,綁人都不夠。”
裴硯負手而立:“打聽動向便可。”
男人這才拿起桌上的紙箋,展開看了看,臉上充滿了不可置信。
他雙指夾著紙箋,舉到裴硯面前:“你確定沒寫錯?”
裴硯語氣淡淡:“沒錯。”
男人瞬間爆發出一陣怒吼:
“你要我帶兵,不去剿匪,也不去打仗,而是要找個姑娘?!”
……
裴硯沒出聲,風無聲掠過,狹小的營帳也因而變得空蕩蕩的。
“等等,”男人思考片刻,重新看向裴硯:“你不對勁。”
裴硯背起雙手,挑眉看著他,眯起的眼睛裡閃過一絲警告。
那人沒看見裴硯眼中的危險,直言開口:
“昨天你來酒樓拆散我釣的女郎,今天你來軍營要我遠赴千裡去找姑娘,你……”
男人喘了口氣,瞪大眼睛,用自己也不信的語調緩緩開口:
“你……莫非是情竇初開了?”
裴硯沉默。
男人以為他是預設,皺眉道:
“你怎麼這麼貪呢,兩個姑娘,你選一個,剩下的歸我。”
……
一隻匕首帶著凜凜寒光從裴硯袖中飛出,深深地插入營帳中央的立柱中,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男人眸光暗了暗,絲毫不受影響,繞到裴硯面前,揚了揚眉毛,目光中滿是揶揄:
“我猜錯了?嗯?莫非酒樓救人、徐州找人,都是另一個小娘子讓你去的,你喜歡的,另有其人?”
男人直直地看著裴硯,上翹的唇角快跟眼尾一樣高了。
裴硯背過身,語氣淡淡:“去找就是,別問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