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李昭寧就進了宮,她按平時的路線回到寢殿,剛推開門,就看到跪了滿屋子的人。
陳崔正坐在堂上,端著一盞茶,細細地颳著茶盞邊沿。
“回來了?”
他輕抿了一口茶。
李昭寧掃了一圈跪在地上的下人們,心內瞭然:“嗯。”
“喝酒了?”陳崔抬眼看向李昭寧。
李昭寧毫不畏懼地盯著陳崔:“是。”
陳崔安插在李昭寧身邊的眼線很多,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前幾天都沒事,今天卻突然過來抓她。
如果掩飾,反而會讓陳崔起疑心,但若半真半假,他則會信。
“陛下的品酒會才剛結束,就去宮外喝酒,想必是宮中的酒不如外面的佳釀了?”
李昭寧淺笑:“那是自然。”
陳崔挑眉:“除了喝酒,就沒做別的?”
“做了。”
“做了什麼?”
“節度使在我身後排了多少眼線,連這都不知道?”
李昭寧走到堂下椅子上坐著,靠在椅背上。
“這還不是怕陛下出事,才要找人跟著嘛,”陳崔笑道,“看來是臣多慮了。”
李昭寧笑道:“掙點錢安置流民而已,節度使不會從中作梗吧?”
開啟天窗說亮話,出其不意才能制勝。
陳崔果然未料到她如此直白,輕哼一聲:“陛下若喜歡,盡管去掙。”
書肆的經營所得是小錢,跟陳崔手握的財權相比,連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那便多謝節度使了。”李昭寧虛虛地拱了拱手。
陳崔深深看了一眼李昭寧,拱手道:
“既如此,夜深了,臣就不打擾陛下休息了。”
說罷,便由小太監推著往殿外走。
李昭寧的火還沒拱完,眨眨眼睛,叫住他:
“節度使等等。”
陳崔停下,抬起頭看她。
李昭寧笑眯眯地道:“今日大明宮品酒會的酒不錯,節度使可否再送兩壇來?”
陳崔深深看了一眼李昭寧,淡淡道:“可以。”
只有讓陳崔相信她是個貪圖酒色之徒,她才有在科舉上暗度陳倉的可能。
李昭寧看著陳崔走遠,這才回來扶起子涵:
“他什麼時候來的?”
子涵低頭想了想,道:“奴婢剛躺下沒多久,他就來了,估摸著應該是亥時一刻。”
李昭寧算了算,那時候,自己剛好去往酒樓。
這麼來看,一定是她進入酒樓後,陳崔的眼線跟丟了她,陳崔才會急著過來找下人問話,試圖知道她去做什麼了。
這麼說來,酒樓並不是陳崔掌控的地盤。
正思忖間,酒就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