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柔和秦娜對視一眼，默默把身體往前挪了挪。
“方總，好久不見。”秦娜扯起一抹虛偽的笑，和方源周旋道。
方源並不看她，酒杯遞到林柔面前，“這位就是新來的那位吧，長得倒是挺正的，喝一杯吧。”
他語氣輕佻，眼神更是毫不遮掩的打量著林柔，讓人升起一股生理性的厭惡，她強忍著這種不適，淡淡的開口拒絕道：“您好，我不會喝酒。”
男人一聽頓時陰沉了臉色，手裡的酒杯重重一放，伸手指了指她面前的杯子，“我眼睛沒瞎的話，這應該是你剛點的酒吧。”
林柔臉色不變，依舊淡淡的微笑著，“如果您眼睛沒瞎的話，也應該知道這裡是酒吧，不是你家，而我也沒這個義務跟你喝這杯酒。”
秦娜本來還想著幫她出頭，沒想到她根本用不著。
方源似乎沒料到她性格遠沒表面上看著那麼溫柔無害，被軟刀子刺得生疼，他冷哼了一聲，“還是林小姐覺得我沒顧言臻有錢，看不上？”
“方源，你別太過分了。”秦娜聞言冷冷的開口道。
“秦娜，這沒你的事，別多管閑事！”方源盯著她警告道。
“你……。”
“娜娜，沒事的。”林柔制止住秦娜，怕她暴脾氣壓不住，畢竟寧得罪君子不要得罪小人。
“方總說的對，也很有自知之明，你沒顧言臻有錢，也沒他長得帥，最主要的是，你太矮了，我還真看不上。”林柔句句溫柔，帶句句帶刀。
直到兩人離開酒吧，秦娜還笑得前仰後合，“我的天啊，我還是頭一次看一個人臉上可以用五彩繽紛這個形容詞，看來你是真的戳到他的痛處了。”
林柔倒沒覺得自己有多過分，因為她覺得自己說的都是實話，但殊不知就是因為她說的都是實話，還是特別真誠的說的，就更傷人了。
她沒等顧言臻，先開車送秦娜回家。
車上，她問起錢程的事，“錢小姐那麼好的人，為什麼會選這麼個人呢？”
秦娜隱約聽說兩家有生意上的合作，“錢程還有一個弟弟，在家族企業裡也是被邊緣化的，只能找個對她有助力的親事，這樣的事其實在他們那個圈子很常見，錢、權、利益什麼都可以是婚姻的理由，唯獨沒有感情，你們家那位應該是個另類了。”
她忽然提起顧言臻，林柔一頓，問她認不認識韓黎。
“顧言禮的老婆嘛。”秦娜回道。
“你認識？”林柔問她。
秦娜點頭，“她也是個例外。”
“例外？什麼例外？”林柔不解。
秦娜有些驚訝，“你不知道嗎？”
林柔無辜，“我應該知道嗎？”
秦娜嘆氣，“所以我一開始才不贊同你跟顧言臻在一起，他太複雜了。”
說著，便給她講了韓黎的事。
韓黎原本叫顧黎，是顧家的養女，是顧言臻五歲的時候進門的，據說就是顧爺爺為了給他作伴才領養的。
韓黎進了顧家也確實很快就和顧言臻熟悉起來，直到顧言臻十歲離開晉城之前，兩人也算是青梅竹馬。
就算後來顧言臻離開了晉城，顧家也一直把她當家裡的孩子養著，給她最好的教育和資源，說沒私心是假的，顧老爺子是為了給顧言臻培養一個親近的人，就算最後兩人沒在一起，那顧言臻也能多一個姐姐，但讓人沒想到的是，韓黎竟然早就和顧言禮在一起了，這無疑是對顧言臻最大的背叛，顧老爺子知道的時候發了好大的火，但顧言禮堅持，顧清明也覺得韓黎不錯，最終還是給兩人辦了婚禮，顧黎變成了韓黎，她也從顧言臻的姐姐變成了嫂子。
“是不是很狗血？”反正她覺得這些豪門世家都挺會玩的，“繼被搶了父親後，連小青梅也被搶了，要是我，我也會黑化。”
“黑化？”林柔被她的用詞逗笑，“要是真的黑化，他應該都不會回來的。”
秦娜轉頭看著她，“你在心疼他？”
林柔沉默，是心疼嗎？
“你完了，永遠別心疼男人，不然你會不幸。”這是她的經驗之談。
林柔目光平視前方，夜晚五顏六色的燈光在她臉上掃過，混身都散發著一種與世隔絕的漠然，讓她覺得有些陌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