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顧言臻起身要走，顧清華本就難以啟齒的話更加說不出口，她抹了抹眼角，也起身跟他一起往門口走。
“你喝酒了，叫司機慢點開。”顧清華站在玄關口，輕聲囑咐他。
顧言臻換好鞋，抬頭看向她，頂燈正打在她臉上，連她眼角的細紋都照的一清二楚，仔細看，還能看到她鬢角的銀絲。
她眼眶有點紅，看向他的目光帶著慈愛，顧言臻嘆氣，走過去低頭抱了抱她，“您也早點休息，兩個孩子不好帶就交給保姆，別把自己累著。”
顧言臻走後，顧清華上樓回屋，郭海峰正靠著床頭看書，聽到開門聲從眼鏡縫隙抬頭看她，“阿言走了？”
“嗯。”
聽出她情緒不對，郭海峰摘下眼鏡下床，走到床的另一側蹲下，“哭了？”他仔細觀察她的眼睛，問道。
顧清華眨眨眼睛，搖頭，“又不是孩子，哭什麼。”
“我比你大七歲，在我眼裡你可不就是孩子。”郭海峰哄她。
顧清華破涕為笑，拍了拍旁邊的位置，讓他坐下。
把在樓下和阿言的對話和他說了一遍，“就是覺得這孩子太苦了，那麼小就沒了媽，爸爸也不像個樣子，別人再對他好，也抵不過親生父母的愛。十幾歲就被那邊送出國，異國他鄉的多難啊。”
“所以你想讓他跟清明和好，是想他能好好享受父親的疼愛？”
顧清華點頭，猶豫著開口：“我做錯了嗎？”
郭海峰嘆氣，“要是他還是十幾歲，你這麼做是為他好，但現在他都快三十了，是個心智成熟的男人，再替他做決定就是拿親情綁架他了。”
再說清明這個做父親的，但凡心裡有點譜，父子之間的關系也不會這麼惡劣。
“可是你看他今晚的那番話，不就是還怨我們嗎？”
“這件事只能慢慢來，別人誰勸都沒用。”顧海峰握住她的手，跟她分析道，“當初發生那件事，他反應有多激烈你不是沒看到，要不是那邊把他接走，他能把這個家掀翻，這麼多年他都在外面，跟家裡不想有一點聯系，要不是老爺子堅持讓他回來，他能一輩子不踏這個家門，但再看現在，不也能心平氣和的跟家裡人吃飯了嗎？所以有些東西，只能靠時間來解決。”
顧清華把這番話聽進去，“那得需要多久他才能徹底放下呢？”
郭海峰搖頭，“不好說，但這次這個姑娘出現，也許是個契機也說不定呢。”
聽他這麼一說，顧清華對這個林柔就去更好奇了。
林柔和秦娜談完事情，從飯店出來才看見手機裡的訊息，剛想給他回，面前就停下一輛車，車窗落下，露出他那雙銳利的眼睛。
林柔上車，他仍是那副審視的眼神，她有些無語，故意湊近一些，“幹嘛？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啊？”
他一喝酒脖子和耳後就是紅的，而且車廂裡也飄著絲絲酒香。
她一靠近，顧言臻眼神就繃不住了，眼裡閃過一絲笑意，很滿意她今晚的表現，“沒喝酒怎麼不回我資訊？”
林柔立刻低頭按手機，幾秒後，顧言臻手機裡震動，他開啟檢視。
向日葵：報告顧總，今晚沒喝酒，沒蹦迪，安安靜靜的吃了日料，談了正事，收到你訊息的時候正在聊天，手機放在包裡沒有看到呢。
ps：你要是晚上喝酒開車不方便，就在家裡休息吧，本人批準了。
顧言臻看完訊息，抬頭看她，“無聊。”
林柔笑嘻嘻道：“無聊你怎麼還笑？”
顧言臻抿嘴，“嘲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