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淵凝視
卷一·第十九章《深淵凝視》
第一節·血色指引
石桌上日記的最後幾頁已被血漬浸透，墨跡在潮濕的紙頁上暈染成詭異的花紋。尺三刀用袖口小心擦拭，發現那些汙漬竟在接觸到青銅壺氣息時化作細小的蝌蚪文——這正是四大神封印術的殘跡。
”這裡記載著生命之泉的座標...”尺三刀的聲音突然頓住。他發現日記最後一頁被撕去了一角，剩餘的碎片上隱約可見”心淵”二字，旁邊用硃砂畫著扭曲的心髒圖騰。
寸五行的青銅鱗片突然躁動起來，他按住左胸低吼：”地下有東西在呼應...是活的！”話音未落，地面突然塌陷，三人來不及反應便墜入幽暗的豎井。
第二節·倒懸祭壇
墜落的過程被某種粘稠液體阻斷，尺三刀睜眼時發現自己懸浮在血池中央。無數半透明的觸須從四面八方湧來，每根觸須末端都嵌著青銅碎片——正是四大神封印碑上的殘片！
”歡迎來到心淵。”王寡婦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她懸浮在血池上方，但脖頸的縫合線已蔓延至鎖骨，”看來四大神早就準備好了...”
池面突然炸開血花，十二具執壺人屍體破水而出！他們空洞的眼眶裡跳動著青銅火焰，機械合成的聲音重疊回響：”檢測到...錯誤容器...啟動淨化程式...”
第三節·齒輪心跳
寸五行的青銅左臂突然暴長，直接插入最近執壺人的胸膛。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屍體竟像提線木偶般活了過來，機械齒輪咬合的咔嗒聲與寸五行的心跳逐漸同頻。
”閉氣！這是記憶提取！」王寡婦突然將青銅心髒按進血池，整個空間頓時靜止。尺三刀看見寸五行的瞳孔變成熔金狀態，機械音從他喉間傳出：”執壺人編號cx17......使命是......”
爆炸般的轟鳴打斷了記憶回溯。靜止的血液突然活過來，化作萬千利箭射向眾人。王寡婦徒手撕開自己的衣袖，將滲血的繃帶纏住尺三刀的手腕：”用你的血啟用濟世壺！”
第四節·血鑰啟封
濟世壺在尺三刀掌心震顫不休，壺嘴噴薄的金焰竟將飛來的血箭融化成鐵水。他驚覺壺身浮現嶄新的紋路——那正是趙福祿書房密室裡的星圖軌跡！
”時間不多了。”王寡婦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疲憊，她脖頸處的縫合線竟在吞噬血肉增生，”四大神正在重組肉身，我們要在天亮前......”
地面突然劇烈震動，十二具複活的執壺人屍體排列成新的陣型。他們胸口的青銅核心同時亮起，與尺三刀懷中的碎鑰匙産生共鳴。空間開始扭曲，浮現出無數鏡面倒影——每個鏡子裡都站著另一個版本的他們！
第五節·鏡界裂痕
尺三刀的指尖觸碰到鏡面的瞬間，整片空間發出玻璃碎裂般的脆響。他的掌紋在鏡中無限延伸，竟與另一個自己背後的青銅鎖片紋路完美契合。更詭異的是，那些本該靜止的映象突然活了過來——
”快看他們的左眼！”寸五行吼破喉嚨。無數映象中的”尺三刀”正在緩緩睜開琥珀色豎瞳，那是原著設定中四大神才有的瞳色。鏡面裂縫中滲出粘稠黑霧，在現實世界凝成實質的手掌，掐住王寡婦的喉嚨。
王寡婦青銅心髒驟然停跳，面板下浮現出與鏡中相同的鎖片脈絡。”原來我們才是...”她嘔出帶金粉的血沫，被掐住的脖頸卻開出青銅蓮花，”被複制的贗品！”
濟世壺爆發出撕裂蒼穹的尖嘯，壺嘴噴出的不是火焰，而是液態化的時間。凍結的血霧裡，尺三刀看見映象世界正在坍塌——無數個自己手持染血長槍，將青銅壺刺向對應方位的映象。
第六節·熵之獻祭
”用熵減法則！”寸五行的機械左臂開始過載，齒輪咬合聲震碎鏡面碎片。他左胸的青銅核心迸發藍光，在身前構築出逆向熵流漩渦。被凍結的黑霧觸碰到渦流，竟開始倒流回鏡中。
尺三刀趁機將濟世壺插入地面，壺中墨綠火焰順著青銅紋路在地底勾勒出完整的星圖。”是倒懸的須彌山！”他瞳孔驟縮，星圖中心赫然標著四大神封印點的座標，”生命之泉在祭壇底部！”
王寡婦突然扯斷自己的人造聲帶：”跑...他們在改寫現實...”話音未落，所有鏡面同時映出恐怖畫面——他們的身體正在鏡中世界被替換成執壺人複製品，而本體會在現實灰飛煙滅。
第七節·弒神儀式
地面裂開深淵，浮現出十二根刻滿鎮魂符的青銅柱。執壺人屍體自動陣列成陣，將三人圍在陣眼。領頭的屍體舉起碎裂的青銅劍，劍鋒指向天空發出古老吟唱。
”他們在召喚初代執壺人的傀儡！”尺三刀嘶吼著掐訣，濟世壺自動飛入他手中，”寸五行，把你的左臂熔了！”
”你有更好的方案？”寸五行咧嘴一笑，青銅核心迸發超新星般強光。他的左臂化作液態金屬，包裹住陣眼最關鍵的青銅柱。”記得把我那份蛋糕留給房東太太——”
劇烈的能量對沖下，整個鏡界開始坍縮。王寡婦將心髒碾碎成青銅砂，砂粒在空中組成扭曲的饕餮紋：”最後警告...這不是你們的戰場...”
當尺三刀從血泊中醒來時，晨曦正穿透破碎的鏡面。懷中的濟世壺滾燙如烙鐵，壺底凝結著半凝固的血晶——那分明是寸五行的機械心髒殘骸。王寡婦靠在殘破的青銅柱上，脖頸縫合線已蔓延至下頜，卻在晨光中詭異地逆向癒合。
”歡迎來到真實世界。”她晃了晃手中完整版星圖，圖上多出他們三人的血手印，”現在去赴死吧，英雄們。”
遠處傳來利神虛影的獰笑，四大神的新軀體正在地平線崛起。尺三刀握緊染血的壺柄，終於看清壺內刻著的不是符文，而是用初代執壺人血寫的警告：
”當你們集齊四寶之日，便是眾生皆成祭品之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