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舒的腳慢慢停住,猶豫了下,沒再聽下去,轉身回了屋,既然他不想讓她知道,她也就不多事兒給自己添什麼堵了,夫妻之間,有些時候糊塗些好像也不是壞事兒。
這邊,顧松寒將嘴裡沒點著的煙拿下來,難得臉上有些平常不多見的正經,“我嘴嚴實著呢,但嫂子這陣子經常去廠子裡,保不準什麼時候就碰到了。”
馮遠山沉聲道,“我明天會去跟陸釗談,不是還沒簽合同。”
顧松寒撓頭,“誰能想到她繞這麼一大圈子會進到我們廠子裡來,她那種學歷不該去什麼國企大廠嗎?”
陸釗是廠子裡新到的技術總工,他給自己的部門招人,不知道從哪兒把何燕婷給招進了廠,顧松寒也是今天在廠子裡碰到她,才知道這件事,驚得他都出了一身冷汗。
那年他哥當兵,他被馮雅琳磨得沒辦法,帶著她跟何燕婷去看他哥,他哥事後把他好一頓削,現在人在他的眼皮底下悄沒生息地進了廠,他都做好了他哥會直接剝他皮的準備,好在他哥當時看到了嫂子,沒時間跟他多計較,不然沒那麼容易讓他混過去,嫂子今天真的是救了他一大命。
顧松寒又想起什麼,“哥你說,燕婷姐來咱們這兒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她那個姨媽的主意,又或者是姑父的主意。”
馮遠山眉頭蹙得深,“不管是誰的主意,她都不能留。”
顧松寒點點頭,又猶豫著試探,“其實我知道陸釗為什麼死活想要燕婷姐,我看了她的簡歷,還是挺牛掰的。”
馮遠山冷冷睨他一眼。
顧松寒立刻道,“我知道了,我會把話跟陸釗說死。”
也確實不能留,論身份,何燕婷是姑父後來那位的外甥女,那位的心眼兒太活泛,整天都不打一些正道主意,就跟全世界的人都是傻子,就精明她一個一樣。
再者燕婷姐對他哥的心思太明顯,他跟她說他哥馬上要辦事兒了,她當下臉就變了色,可就算這樣,她也沒有走的打算,而且也沒有把他哥結婚的事情跟姑父他們打小報告,不然以姑父的脾性,現在肯定已經炸了鍋。
女人心海底針這句話果然沒錯,今天一頓飯吃了兩個多小時,他也沒摸清她心裡到底是怎麼想的,反倒讓她套了半天話,幸虧他嘴夠牢靠,有關嫂子的事情一句嘴都沒多。
顧松寒在心裡給自己的進步鼓了鼓掌,看到他哥手裡提著的蛋糕,眼睛亮起,他還沒說話,馮遠山已經提著蛋糕轉腳離開,拉開院牆的門,又給關上。
顧松寒忍不住嘖了一聲,真的娶了媳婦兒忘了親兄弟,那麼大塊兒奶油蛋糕,嫂子一個人也吃不完啊。
馮遠山去看了眼院門有沒有鎖好,又看了看鍋爐的情況,才推門回了屋,一進去,就對上一雙閃著星光的眼睛。
沈雲舒窩在沙發上,舉著手裡的雜志看他,“你從哪兒找到這麼多?”
她剛給他收拾行李箱的衣服,才發現他帶回了半行李箱的雜志,全是服裝方面的。
馮遠山走過來,在她身旁坐下,回道,“想找到自然能找到。”
沈雲舒眼裡全是笑,她坐到他的膝蓋上,又摟上他的脖子輕輕晃了晃,“遠山哥,謝謝你。”
她都沒跟他提過,他那麼忙,還能想到給她找這麼多雜志,又大老遠地從廣州運回來。
馮遠山也沒想到就幾本雜志就能招來她這樣的主動,他捧起她的臉,指腹抵上她的唇,給她提醒,“你要先想好謝禮再說謝。”
沈雲舒認真看他,“你想要什麼謝禮?”
馮遠山不動聲色地問,“我想要什麼你都答應。”
沈雲舒想了想,點點頭,又添一句,“只限今晚。”
馮遠山撫了下她耳邊的頭發,嗓音低啞,“今晚怎麼會這麼乖。”
因為今晚她有免死金牌,沈雲舒伸手似碰非碰地描摹著他含笑的眉眼,清澄的眸子裡壓著些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壞心思。
她忽然有些好奇他待會兒會是什麼表情,會不會直接把她扔下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