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舒搖頭,“我不愛吃酸。”
馮遠山涼涼地睨她一眼,沒說話,在自己碗裡倒了半碗醋。
沈雲舒餘光裡看到他那大半碗深色,牙齒都跟著酸了下,她在他推過來的盤子裡夾了半個餃子,連熱氣都不用吹,直接吃進了嘴裡,不燙也不涼,剛剛好的口感。
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外面的冷風將院子裡的樹枝颳得嗚嗚作響,安靜的屋內只剩碗筷交疊的輕微碰撞。
火爐裡烤著的紅薯香在空氣裡無聲無息地縈繞開,把沈雲舒的視線給勾了過去,她伸向餃子的筷子漸漸慢了下來,又沒停下。
馮遠山屈指敲一下桌面,“吃飽了就別硬塞,待會兒吃得你胃不舒服。”
沈雲舒也不算吃飽,她就是想留著點兒肚子再吃塊兒烤紅薯,但剩碗底兒不好,小知言都知道不能剩飯,她至少得把盤子裡他給她弄的這些吃完才行。
馮遠山站起身,到廚房盛了碗餃子湯端過來,放到她手邊,又去爐子裡扒拉出一塊兒烤紅薯,拿紙包裹著紅薯的底端,將上面的紅薯皮剝掉,然後遞給她,言簡意賅地囑咐,“小心燙。”
沈雲舒看他。
馮遠山拿散了些熱的紅薯瓤輕碰了下她的唇,“不是想吃?”
沈雲舒抿了抿唇,放下手裡的筷子,接過紅薯,又看他,“你吃嗎?”
馮遠山將她盤子裡還剩的那些餃子都撥到自己碗裡,不冷不淡道,“我不愛吃甜,我愛吃酸。”
他不愛吃她愛吃,沈雲舒捧著紅薯咬了一口,但這一口咬得有些多,舌頭被裡面的熱氣燙到,她勉強將吃進嘴裡的紅薯囫圇吞地嚥下去,又端起旁邊的水杯猛喝了一口水。
馮遠山放下盤子,鉗起她的下巴湊過來看,沈雲舒別了下身,馮遠山眉頭蹙起,聲音重了些,“別動。”
沈雲舒睫毛一顫,沒有再動。
馮遠山拇指碰她的唇角,“張開些,我看看裡面。”
沈雲舒睫毛又顫了顫,她紅著臉瞪他一眼,將唇閉得更緊。
馮遠山想到昨晚,黑沉的眸子裡淌出些笑,他傾身吻上她緊閉的唇角。
沈雲舒有些急地推他的肩,“不行,會有人來。”
她的唇一張開,他就順勢抵了進去,又攬上她的腰,將她抱起來,氣息不離她,抱著她走向廚房,又關緊門。
就算進到密閉的空間裡,沈雲舒緊繃的神經還是松不下來,這可是大白天,院子裡的大門還敞著,老太太隨時都能回來。
馮遠山知道她緊張,確定她沒有被燙傷,就放她坐到櫃子上,含著她有些紅的舌尖吮了下,“疼不疼?”
沈雲舒偏頭將臉悶到他的肩上,搖頭。
馮遠山貼到她耳邊,又問,“昨晚呢?”
沈雲舒被問惱了,張嘴咬上了他的脖子,他都給她抹藥了,還問什麼問。
馮遠山唇角揚笑,將她抱到懷裡,親了親她薄透的耳垂。
沈雲舒想推開他,又想到他馬上就要走,伸出胳膊環住了他的腰,兩個人貼得更緊了些。
馮遠山有一下沒一下地撫著她的頭發,過了一會兒,開口道,“結婚請柬你先別往外發,我打電話讓那邊重新弄了,過兩天會送新的過來。”
沈雲舒下巴撐在他的肩上,抬起些頭看他,“為什麼要重新弄?”
馮遠山回,“把名字的順序換了。”
沈雲舒沒明白,“名字順序怎麼了?”
馮遠山道,“你不是想讓人知道我是你沈雲舒的男人,你的名字在前,別人才清楚咱們家誰是一家之主。”
沈雲舒頓住,從他懷裡起身,也不看他,咕噥著回,“你話說得倒是好聽,我哪兒能做得了你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