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頭沒了聲音。
沈雲舒握緊話筒,“遠山哥?”
馮遠山回,“籌備一個廠子,初期的事情沒你們想得那麼簡單,你又要上班,又要兼顧那邊,你想把自己給累死。”
沈雲舒沒說話。
馮遠山又道,“就算你以後下了崗,不管是養你,還是養小知言或是我們的孩子,我都養得起,你在擔心什麼。”
沈雲舒咕噥回,“我不要你養。”
電話裡更靜了些。
沈雲舒知道他不高興了,但她還是要說,“大家現在都叫我遠山家媳婦兒,等以後我再沒了工作,我在大家眼裡也就真的只是遠山媳婦兒了。”
馮遠山挑眉,“你有這麼不喜歡當我媳婦兒?”
沈雲舒道,“你結婚前結婚後,大家都一樣叫你馮老闆,為什麼不說你是我沈雲舒的男人?”
馮遠山頓了下,嗓子裡慢慢淌出些低沉的笑。
沈雲舒壓下臉上的熱,又認真道,“遠山哥,我理解的夫妻應該是相互的,不能只有一方一味地向另一方索取依賴,這樣完全傾斜的關系長久不了,我知道你可以做我的後盾,但我也想有一天我可以做你的後盾,這樣你在外面奔波的時候,累了想歇一歇,就可以放心地歇一歇,你要是不想和別人拼酒了,直接把桌子掀了都行。”
馮遠山沉默了半晌才開口,”陸秋明人怎麼樣?”
沈雲舒馬上回,“秋明哥特別好,勤快極了,嘴也甜,能說會道,腦子又靈光,人還實誠,從來不會來那種歪的斜的,我和他共事這麼久,對他的人品還是相信的。”
馮遠山語氣不鹹不淡,“他在你心裡有這麼好?”
沈雲舒想起青螢姐的話,及時住對秋明哥的誇,改口道,“秋明哥是很好,但遠山哥是天下第一好,誰都比不上。”
馮遠山壓根兒不信她這張口就來的鬼話,只問,“入股怎麼分?”
沈雲舒老實回,“青螢姐二,我三,秋明哥五。”
她付完房款,手頭上的錢根本沒剩多少,劃拉來劃拉去,才勉勉強強湊出這些來。
馮遠山道,“既然都要當沈老闆了,就當能做主的那一個,存摺白給了你?去跟陸秋明談,你要佔五,這是你入夥的條件。地方就不用另租了,我會讓人在廠子裡給你們留出一個廠房來,初期你們先在那兒,等你們以後做大了,想搬到哪兒去再到哪兒去。”
沈雲舒抿了抿唇,輕聲道,“遠山哥,謝謝你。”
租地方的錢算是一個大頭,而且這種租廠房的合同都是至少要簽一年,他這是在最大程度地降低他們可能存在的風險。
馮遠山的聲音又回到開始的沉懶,“上次說謝我是讓我脫掉衣服,這次又打算怎麼謝我?”
沈雲舒拿起杯子貼到自己滾燙的臉上,想了想,小聲道,“你今晚到我夢裡來,我當面給你道謝。”
馮遠山嗓音暗啞,“倒也不用到夢裡。”
“嗯?”
“待會兒來給我開門。”
沈雲舒又“嗯?”一聲,反應過來什麼,心髒慢慢地,一點一點地起了壓不住的躁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