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雲舒忍下心頭的癢,悶了半天,才又轉回頭,垂眼不看他,小聲道,“你先關燈。”
馮遠山深不見底的眸子裡揉進些光,他伸手按滅臺燈。
房間裡陷入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沈雲舒顫著唇,摟上他的脖子,她也要讓他感受一下他帶給她的難受。
她說他親得不好,她卻連親都不會親,只知道壓著他的唇角,連咬都算不上,充其量也只能叫做啃,還啃得相當敷衍。
馮遠山偏被她這種敷衍惹出了些躁,她親了幾下就想耍賴,馮遠山沉眸扣住她的後腦勺直接將她壓了回來,撬唇捲舌,吞吃香津,再不給她後退的機會。
沈雲舒身體深處那種說不上來的難受勁兒又翻了上來,她委屈地催,“遠山哥,你要做什麼就快點兒。”
她一直要他快一些,可當船頭毫不猶豫地劈開阻滯的泥濘,沈雲舒疼得直接哭了出來,馮遠山一頓,馬上緩下動作,俯下身極盡溫柔地吻著她掉落的淚。
沈雲舒哭得泣不成聲,“你這也太快了。”
刀都沒他快,她都要疼死了。
馮遠山臉一黑,他什麼都還沒做,她這個快的結論到底是從哪兒來的。
沈雲舒緊拽著他的頭發,邊抽著氣邊哭,馮遠山壓下全身緊繃的肌肉,捧著她的臉,輕輕地啄吻著她眼淚流過的痕跡,一遍又一遍。
慢慢地,沈雲舒在這種疼裡又感覺出來了些別的,像春醒的泥土下潺潺流動的清泉,她淚眼汪汪,茫然又無措地喚他,“遠山哥……”
馮遠山眸光生暗,青筋暴起的胳膊還沒用上力,沈雲舒又揪著他的頭發哭,馮遠山咬牙又停下,過了一會兒,沈雲舒在他輕柔的親吻裡又顫顫地求,“遠山哥……”
在一次又一次哭泣和軟求之間反複,沈元舒哽咽的嗓子漸漸變了味道。
到最後,她也不知道該讓他怎麼辦,只能緊緊抱住他,他也不再聽從她的命令,霸佔著她全部的呼吸和聲音,也掌控主宰著她所有的一切。
沈雲舒在昏昏沉沉中想,這種事兒不應該都是很快的嗎,她聽陳美娜他們三天兩頭的折騰,最長都沒有超五分鐘的時候,他為什麼會這麼慢……
寒冬下雪的深夜,一層落又一層起的汗濕,鹹腥燥熱的空氣,一切好似都沒有盡頭,她挨不住間隔不斷地漲潮襲卷,到最後一刻,咬著他送到她嘴邊的手,直接暈了過去。
等她再醒來,他正拿著熱毛巾給她收拾,沈雲舒指尖打顫,哭著叫他,“遠山哥,別……”
馮遠山起身過來看她,他將她抱到身上,抹去她眼角的淚,“還疼嗎?”
沈雲舒不說話,把臉藏在他懷裡,很久之後才出聲,嗓子因為哭過變得有些啞,“遠山哥,你以後真的不能再欺負我。”
馮遠山親她額頭的碎汗,她把欺負的定義定得太廣,他不能完全答應她。
沈雲舒抬起些視線來看他,“你不欺負我,我也會對你好的。”
馮遠山又親她的唇。
沈雲舒後仰些頭,尾音還殘存著抽噎,“等以後你要是不想跟我好了,你要直接跟我說,千萬不要瞞著我,那我也就不對你好了,我們好聚好散,哪怕是分開,我也不想鬧得太難堪,好不好?”
馮遠山撫過她半濕的頭發,不動聲色地問,“你要怎麼對我好?”
沈雲舒看了他一會兒,傾身過去,在他喉結的凸起輕輕留下一個印記。
馮遠山眸光倏地一滾。
沈雲舒嘟囔著小聲道,“青螢姐說,你們男人都喜歡被親這兒。”
她說完又看他,潮濕的眼神雖怯,可還壓著些別的,“你喜歡嗎?”
馮遠山看她的眼睛,心道,她不只是個沒心的妖精,還是個天生會折磨人的妖精。
前一句還在沒心肝兒地跟他說著好聚好散,現在又放鈎子來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