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紅花小知言都寶貝著呢,輕易不會給誰,他根本不配得到小知言的小紅花,一朵都不配。
沈雲舒哭得腦子很亂,一心只想要回小紅花,早就忘了小知言給他小紅花是幾天前的事情,在他的上衣口袋裡沒摸到,又翻著他褲子的口袋摸了起來。
她低著頭,濕漉漉的睫毛時不時地刮蹭過他的下巴,手又沒個準頭兒,在他身上亂動,摸到哪兒算哪兒,馮遠山的呼吸發生了細微的變化,他摁住她的手,攥在掌心,嗓音啞得不像話,“別摸了。”
沈雲舒猛然察覺到有什麼抵在了她的腿側,她再沒經歷過什麼,青螢姐給她的那本書也給了她一個懵懂的啟蒙,止不住的眼淚瞬間凝結在眼角,不敢再往下掉,生怕驚動了什麼。
馮遠山神色未變,託著她的腰將她抱遠了些。
沈雲舒離開那滾燙的堅硬,屏住的呼吸順暢了些,睫毛控制不住地顫了顫,上面墜著的眼淚又掉下來。
馮遠山語氣無奈,“你怎麼這麼能哭。”
沈雲舒嚥下啜泣,“因為你欺負我。”
馮遠山慢慢地給她擦著淚,聲音不自覺地軟下來,“是我欺負你嗎?婚是你說要結的,可你自己算算,從你說結婚到現在,你心裡打了多少次退堂鼓。”沈雲舒被他說中心思,有些心虛地低下眼,避開他的手,自己默默地抹起了淚。
馮遠山抬起她的臉,再問一遍,“還結不結這個婚?”
沈雲舒犟著不肯認輸,“不結了。”
馮遠山的臉又冷下來,“真不結了?這是我最後一次問你。”
沈雲舒紅著眼和他對峙,“就不結了,你就是個騙子,我才不要跟一個騙子結婚。”
馮遠山氣極反笑,“我是個騙子?”
沈雲舒才不怕他,“你說過不會讓我掉眼淚,我們還沒結婚呢,你就這麼欺負我,結完婚你還不定怎麼欺負我。”
馮遠山沉默下來。
沈雲舒眼淚掉個不停,她也不知道她今晚的情緒為什麼會突然崩潰成這樣,連小知言都不幹這種哭鼻子耍賴的事情,她連小知言都不如。
可他實在是太氣人了,她眼淚婆娑地看他,有自己的堅持,“你要跟我道歉。”
馮遠山沉眼看她半晌,最終輕嘆一口氣,伸手把她攬到懷裡,貼著她的耳朵低聲道,“對不起。”
看在他道了歉的份上,沈雲舒暫時沒將他推開,她哭累了,靠著他,把眼淚全都蹭到了他的衣服上,肩膀都哭得一哽一哽的。
馮遠山抬手揉上她的頭發,冷靜之後,他也詫異自己能和她這樣當真地較起勁兒來,他做事還從來沒這樣拖泥帶水過,狠不下心,也放不開手,只能任她由著性子拿捏。
沈雲舒自覺現在這副樣子太過丟人,悶在他的身上不自在地動了動,別扭的聲音在安靜的車廂響起。
“我是有打過退堂鼓,那是因為我害怕,你都不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對我一會兒近一會兒遠,我根本猜不透你在想什麼,可我再害怕,只要你朝我伸過來的手堅定一些,我自己也就給我自己一些堅定,你說週五的九點會來接我,我連那天要穿什麼衣服都早早地洗好熨出來了,早知道你會這樣欺負我,我才不要費那個勁兒折騰這些。”
她說到最後,話裡又牽出些委屈。
馮遠山的手慢慢頓住,突然又覺得,就這樣吧,不管她有心沒心,又或是她的心還在誰那兒,她的人現在他懷裡,這才是最重要的,何必要跟她計較她說了真話還是假話,她就算是在哄他,她又沒有去哄別人。
他將她從他胸前抱起來些,看她的眼睛,“都是我的錯。”
沈雲舒眼眶又翻上來熱,她硬著聲音道,“就是你的錯,你不知道我剛才看到你的車停在門前,心裡那種意外的高興,可你一上來就給我擺冷臉,冷臉誰不會擺呀,我要是想冷下臉來,比你冷多了,冰山來了我都沒有我冷。”
馮遠山眼裡的冷褪去了些,他傾身吻上她眼角的潮濕,低聲呢喃,“對不起。”
沈雲舒被他箍在懷裡,避不開他溫熱的氣息,心裡有了些松動,她顫著嗓子道,“我也有錯,我不該老是出爾反爾,你說得對,婚是我說要結的,可我一直想往後退。”
馮遠山既然已經認了錯,再認就容易很多,“我錯的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