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要走了的意思。
中原理見習以為常的招呼它早點回家,一邊跟野薔薇解釋它只是比較怕生有個性,自告奮勇要給她梳頭發的棕發少女拉著她坐到桌前,正準備伸手去拿發帶時,咦了一聲。
“你昨天那根發帶呢?”
中原理見一愣。
她慢半拍的伸手摸了摸,轉過身去看床鋪和屋內的擺設,終於意識到了什麼。
發帶,好像丟了。
好歹是夏油老師送自己的禮物,當天就被弄丟了還是不太合適吧……?
她皺起臉,開始在宿舍裡四處尋找發帶的下落,腦子裡拼命回憶昨天除了喝酒還發生了什麼。
“你說,是五條老師昨晚把我送回來的?”她試探性問道。
釘崎野薔薇不假思索的回答道:“那個笨蛋昨天把你送回來就走了,還跟我說什麼‘照顧她的事就拜託了老師先走一步’,我來的時候你已經縮在床上睡著了,至於你說的發帶……”
“——昨晚我來你宿舍的時候就已經沒看到了。”
中原理見心裡突然一跳。
她想起來了。
喝酒之前,她還因為對五條老師說了謊,而心虛不安。
“……野薔薇你來的時候,五條老師真的不在嗎?”
半晌後,她聽到自己艱澀的聲音。
“哈啊?那麼晚了,他在才奇怪吧?難道我會為了這種小事騙你?”釘崎野薔薇見她仍然不在狀態,毫不客氣的上手揪住她的臉蛋向兩邊扯。
“唔,窩梅有……”
雖然可以直接去向本人打聽情況,但中原理見自知是個笨蛋,又理虧在前,根本不敢問。
她的種種表現被陽臺的白色長毛貓盡收眼底,它低頭繼續舔起另一隻爪子,看上去波瀾不驚。
剛下過暴雨的小巷,黝黑的地面上,血水像蠕動的鐵線蟲窸窸窣窣的遊進了下水道,車燈驟然撕開一層雪亮的寒光,將角落裡靠近的陰影照得無處遁形。
一張蒼白的巨大人臉湊到跟前,五官是被隨意拼湊起來的眯縫眼和裂開的猙獰大嘴,手指細瘦如枯藤。
“你你你你你你你、需要服務嗎?”
男人細瘦的脖子被掐得紅腫起來,他痛苦地搖著頭試圖求救,卻被頸骨發出的咔咔聲打斷,就在他快要失去意識的時候,咒靈身上倏然亮起了一陣暗淡的紅光。
眼前恐怖的怪物突然不動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個清淩淩的女聲:
“過來我這裡!”
脖頸上的桎梏瞬間消失,像是看到希望的曙光,穿著西服的上班族連滾帶爬的從怪物身旁沖了過去,被巷口站著的人影護到身後。
那是個很年輕的少女,穿著古怪的黑色制服,胸口是漩渦狀的紐扣,目測年紀也就是個高中生,但是幾聲槍響以後,龐大的身影便倒下了。
“你沒事吧?”她轉頭看向早已被嚇破膽的男人。
“沒、沒事……”雖然對方救了自己,但半夜持槍出現在這種地方,也不像什麼好人,說不定就是她製造了這出救人的假象想要讓自己放鬆警惕,男人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這句話,想要抱緊懷裡裝著鈔票的公文包,卻摸了個空。
他猛地抬起眼,看到了怪物屍體不遠處躺著的那個黑色公文包,咬了咬牙,再次小聲開口道:“小妹妹,我的包還在那裡,你可不可以和我一起去拿?”
“啊,我幫你拿就……”
“不行!”一聽眼前的女孩想要陪同,男人連忙言辭激烈的拒絕道,隨後語氣又弱下來。
“我可以自己拿,小妹妹你只要和我一起進去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