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之前就跟座敷童子許過願了。”
意識到這句話的含義後,中原理見瞳孔微縮。
“搞什麼鬼?我剛剛夢到有個小孩叫我向ta祈願,明明前幾天才許過願。”
“你也夢到了?我在夢裡一直走不出去,就隨口說了個願望,說只要能走出去,讓我用什麼來換都可以。”
“咦?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
終於有人意識到了不對勁,試圖掙紮,但牢牢捆在身上的繩索讓他動彈不得,他想要大聲尖叫,卻正對上了那個這幾天經常來學校的橘發少女。
對方現在正一臉駭然地看著自己,除了她,那個吉野順平竟然也站在不遠處。
他又掙紮了一下,發現自己終於能動了,於是轉頭對旁邊的同伴嘲笑起來:
“你看,這蠢貨想綁我,連繩子都捆不緊,輕輕一掙就開了……你為什麼用這種眼神看我?”
同夥抖如糠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搖著頭拼命往後縮去。
他這才終於意識到,對方似乎一直在看他的下半身。
他疑惑地低頭,看到自己膝蓋以下的褲子破了一條線。
“媽媽。”
他從自己的腿骨上滑坐了下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不要!不是我推你下去的,你不要過來!”
“我的腿動不了了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的臉上!到底長了什麼東西!”
此起彼伏的慘叫聲與驚恐的哭腔連成一片,這一刻,這個狹窄的影院彷彿化身了人間煉獄,無情地炙烤著每一個站在裡面的人。
沒想到座敷童子已經事先準備好了一切,中原理見瞳孔擴大了一瞬,想要阻止卻已經來不及。
電光石火之間,她轉而撲向吉野凪,也是同一瞬間,寒光破風而來,腥氣充斥鼻腔,座敷童子出現在吉野凪面前,充當保護罩的巨大水母被一瞬間切割成了整齊的數塊碎片。
“媽媽……”
“座敷童子!”
吉野順平目眥欲裂地喊地聲,這個單薄的黑發少年在這一刻似乎擯棄了所有的自尊心和怯懦,義無反顧地擋地了吉野凪面前。
這一刻,他甚至忘了自己是個詛咒師,像狗一樣開始苦苦哀求眼前可能根本不通人性的特級咒靈。
“你不是喜歡我的血肉嗎?把我吸幹也無所謂,媽媽不行,不可以碰媽媽,我求求你,我……”
回答他的,是與他擦肩而過的風聲。
腥氣還停留在鼻腔,吉野順平呆滯了一瞬,突然暴烈的暗淡紅光驟然擴散,像混濁的血水瞬間淹沒了所有人的頭頂。
幾乎是所有人都在這一刻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但下一秒,空氣湧入肺裡,眾人劫後餘生般癱軟在地。
中原理見跪倒在地,用力捂著自己的喉嚨,哇地吐了一大口血,眼神開始有些渙散。
與此同時,座敷童子也順利來到吉野凪面前。
——在短發女人震驚的眼神中,那個穿著和服的覆面童子,向她送上了那個染滿血色的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