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姬用蛇尾抽打過的地方無風自燃的燒起黑色的火焰,火舌迅速舔遍廟內,像是有生命一般封上了門窗。
“可惜了,我和悠仁的默契,讓我們更適合成為共犯。”
“——進鐘。”
中原理見話音剛落,粉發少年躲過險些蔓延到身上的黑焰,在與中原理見短暫的對視一眼之後像只敏捷的猛獸猛地躥進了那座唯一沒有被波及到的大鐘內部。
見到這無異於同歸於盡的行為,清姬也楞了一下,然後露出嬌笑。
“嘴上說著什麼共犯,最後還是打算為了心上人犧牲嗎?過來吧,不會很痛的,和我一起殺了鐘裡的安珍,成為我的一部分,留在這裡吧。”
長年累月的禁錮,早已讓最偏執的愛情最終釀成更濃烈的恨意。
清姬活動了一下手腳,卻突然發現自己的手腳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竟然變得動彈不得。
她低下頭,就看到詭異的紅光纏繞在自己身上,那與黑色火焰一同出現的,是暗紅色的光,紅光剛剛包裹住黑焰,黑焰便痛苦的顫抖起來。
這是什麼??
爬滿黑焰的破廟裡,所有物品都在扭曲的火光中尖叫,窗外不知何時已經陷入一片漆黑,火焰與霸烈的紅光交織到一起,竟然隱隱有向外逃去的趨勢。
但是無濟於事,因為看上去毫無威脅的紅光已經先一步封死退路,轉瞬之間,人為的烈火煉獄化為束縛自身的囚籠。
這究竟是什麼出現的東西??
清姬發出高昂的尖叫:“你做了什麼手腳!”
轉而怒斥躲在鐘裡的虎杖悠仁:
“你這個只能靠女人來救的混賬!沒有一點擔當嗎!”
被質問的少女站在其中,橘色長發詭異的鮮豔著,她伸手捂住一隻眼睛,一言不發的抬起手。
清姬只感覺脖頸一痛,在這一刻無比清晰的感受到骨骼的沉重,她像瀕死的蛇一樣在地上掙紮著,直到不聽使喚的骨頭捅破了蛇鱗,蛇尾翹了起來,又是被生生折斷一樣有氣無力的撇下去半截。
她的臉上終於出現恐懼,但眼睛彷彿也變成了墜在眼眶裡的球體,即使被血絲拉扯著,也不受控制的往下掉,彷彿脆弱的眼眶已經無法再承載它的重量。
中原理見努力讓自己維持清醒,一邊嘗試控制不受控制亂竄的紅光,一邊輕聲道:
“規則說要殺死安珍才能出去,既然我們都可以是安珍,為什麼你不能是安珍?”
電光石火間,清姬猛地想到了剛才兩人看似是在表白的話語:
“雖然很不想聽規則的話,但我希望悠仁你能從這個可怕的幻境裡逃出去,如果規則是一定要安珍死去,那你可以是安珍,我也可以是。”
咔嚓一聲,是槍上膛的聲音。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你先聽我說!”
竟然是從那時候就已經串通好了嗎??
清姬咬緊牙關,暴怒和不甘讓她憤怒地尖叫起來:
“哪怕你脫離了這個幻境,現實裡的他依然不會恢複正常!現在的他能維持清醒,你以為出去之後的他就能恢複正常嗎!你只會被他殺死!他肯定會……”
——咔嚓。
頸骨斷裂了。
周圍的紅光和火光彼此收束,像兩股被絞緊到一起的繩索,綺麗的交織著,如同密密麻麻的絲線從頭頂剝離。
中原理見回到了那棟廢棄教學樓,她東張西望,看到了熟悉的保健室,確認了自己正身處三樓的走廊。
有不緊不慢的腳步聲從遠處的樓梯口傳來。
是那個一心想拉著她一起死的虎杖悠仁。
再次聽到這個腳步聲,中原理見卻奇異的平靜下來,她想起剛剛幻境裡一臉真誠的悠仁,又看向了另一邊樓梯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