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誰?”
然而山口鈴音卻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她鬼魅般伸出手,攥著中原理見的脖子將其狠狠推到了地上!
她依然呆滯而清冷的重複那句話:
“你們逃不掉了,他回來了。”
耳邊傳來浴缸的水聲,以及頭發窸窸窣窣爬動的動靜,沉重的腳步聲靠近,彷彿有屠夫正提著鋼鋸走向這邊。
山口鈴音竟然是想讓自己以她生前的方法的死去!
那雙冰冷潮濕的手逐漸用上力,中原理見呼吸逐漸困難起來,她咬緊牙關。
“如果真的一定要殺死我,能在最後彈鋼琴給我聽嗎?”
放在脖頸上的那雙手驀地僵住,彷彿某個關鍵詞,周圍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
“鋼琴……?”
“手已經找回來了吧,又脫離了人類的範疇,你不想撿回它嗎?”
山口鈴音僵硬的死死瞪著她,似乎意識到她在有意拖延時間,但短暫的清醒讓她說出了下一句話:
“外面那個人也是,你們走不了。”
山口鈴音的表情發生了劇烈的變化,她以一種人類絕對無法完成的動作,將頭硬生生轉向了靠近門的那一邊,脖頸發出難以咬合的咔嚓聲。
“你做了什麼?”
這句冷冰冰的問句聽上去似乎染上了幾分貨真價實的驚疑不定和困惑。
“我……想、讓你重拾音樂。”
愈發稀薄的空氣讓中原理見開始頭暈目眩,她艱難的從喉嚨裡擠出這句話。
她還是不相信,山口鈴音的執念會是單純的殺死丈夫和八木賢太。
難道一直以來,她們是第一波進入這裡的人嗎?先進來的那些人難道想不到這一點嗎?
“他也是,你們走不了。”
四目相對,已經淪為怨靈的女主人露出了迄今為止最為動搖的表情。
“他為什麼還沒有回家?你做了什麼?”
與此同時的另一邊。
“哈、哈……”
難耐的粗喘在樓梯口回蕩,有什麼骨碌碌滾過來,被男人的長腿隨意的一腳踹下樓梯,一直撞上牆面才停下來。
“呵。”
黑暗裡,突兀的響起低沉的輕笑聲。
聲控燈亮起,照亮了整個樓道,也照亮了這宛如人間煉獄的一幕——
滑膩的血液反複被晾幹成豬肝色,又被染上新鮮的顏色,彷彿永不幹涸的河流,流向了樓道的拐角處。
那裡堆滿人頭和穿著西裝的殘肢,然而下一秒,一個穿西裝的男人面帶微笑的跨過屍體走上樓梯,被五條粗暴的擰斷脖子扔了下去。
個高腿長的白發男人生了副相當優越的骨相,潤而薄的嘴唇微微上揚,此時居高臨下的看過來,笑意盈盈,話語間卻帶著血腥的壓迫感:
“……還不死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