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對我做什麼,只是說了一些話……大意是理見同學不會跟我這樣爛泥一樣的人做朋友,讓我認清自己的身份,老老實實接受悲慘的命運就好了,我這樣的人註定不會成為誰的特殊存在。”
也沒有說錯,畢竟一開始的藤田老師確實說過這樣的話,只是後面被他用了一點小手段報複回去了。
與可憐而怯懦的語氣相反,在說話時,那雙深綠色的眼眸一直眨也不眨地盯著她,不願錯過她臉上任何細枝末節的微小反應。
意識到吉野順平還沒說完,中原理見靜靜地聽了下去。
“我很難過又生氣……無法反駁他的話,加上最近剛剛開始能看到這些東西,但周圍的大家都看不到,我覺得自己好像一個孤獨的異類,所以他的話戳中我的心事,我什麼都沒說,離開了那裡。”
反過來孤立所有人,解決掉想要欺負的人,他說自己是個孤獨的異類也沒有錯吧?
吉野順平說到這裡,低下頭,手從桌面上伸過來,攥住了中原理見的手腕,手掌有意無意地包住她的掌心,繼續用低落的語氣可憐道:
“抱歉,我那時候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如果我能早一點發現藤田老師辦公室裡的咒靈,他可能就不會死了,理見同學會怪我嗎?”
……你真的會因為死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渣怪我麼?
“順平君,”中原理見冷不丁地開口,任由他握著自己的手,視線落到那張清秀蒼白的臉上,她反手握住了對方的手。
“如果在這裡覺得孤獨的話,要來咒術高專嗎?”
中原理見想得很簡單,順平的成長需要時間,自己不可能時時刻刻都陪著他保護他,既然害怕成為異類,那為什麼不能換一個和自己同樣全是異類的環境呢?
但她也只是給對方提供一種可能性,說到底,順平會做出什麼樣的選擇,她都不應該去置喙。
吉野順平一愣,遲疑道:“去……高專?”
未曾設想過的道路讓他張了幾次口都沒能說出話來,但對方真誠的眼神刺痛了他,他像是觸電般猛地收回手。
看到中原理見錯愕的眼神,他意識到自己情緒有點激烈了,連忙開始慌亂地擺手:
“抱歉,我不是嫌棄理見同學的意思,但是很抱歉,我的母親還生著病,病好之前我都不會離開她,所以短時間內我恐怕不能答應你。”
吉野順平說到這裡,小心翼翼的語氣裡不自覺地多了幾分溫柔。
他很清楚,自己在說謊。
即使這段時間熬過去,他也不會去咒術高專,他和她本來就是不同陣營的敵人。
但如果能在這段時間裡想辦法把她騙來這邊呢……?
“我知道最近發生的事讓我看上去很有嫌疑,如果理見同學願意的話,我都會配……”
“我願意的。”中原理見不假思索地打斷了他。
“最近咒靈橫行,你一個人我確實不放心,我來保護你吧。”
聽到出乎意料的話,吉野順平一怔:“……保護?”
少女認真地點了點頭。
如果換作別人這麼說,吉野順平肯定會在內心嘲諷對方的冠冕堂皇,但中原理見說這句話時,他卻不合時宜地想起記憶裡,有人也說過要保護他的話。
“……好啊,如果有時間的話,可以陪我去看這周新上映的電影嗎?”
只有你和我。
這句話他並沒有說出來。
提到電影,中原理見遲疑了一下,之前每次有新上映的電影,都是虎杖同學興致勃勃邀請自己去看,但這次對方並沒有向自己提這件事,想來可能已經自己去看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