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前一刻還非常好說話的少女此時意外的倔強:
“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木魚花!”
“拒絕在咖哩裡加爆辣芥末的人都沒品!!”
“木魚花!!”
你這不是聽懂了嗎!
理見捏緊盤子的邊緣,寸步不讓的抬頭跟他對視。
她覺得丈夫哪裡都好,就是飲食口味方面過於保守了。
眾所周知,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要先抓住他的胃,這種情況多吃幾頓爆辣就老實了。
然而還沒等她繼續爭辯,少年突然冷不丁的開口了。
“離開廚房。”
“……!”
這句話像是某種無形的魔咒,讓她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然後不受控制的轉過了身,邁出了步子。
直到廚房門在自己面前被關上,理見才奪回了身體的控制權。
她知道,這是對方的能力,雖然看上去有些可怕,但絕對不會用來傷害自己。
畢竟如果真的會想去傷害別人的話,也不會因為這個特殊的原因而忍受寂寞放棄絕大部分的交流吧?
但是咖哩加爆辣芥末真的很好吃啊!印象裡明明有人很喜歡的!
見對方真的不打算讓自己下廚,她聽著裡面的動靜嘆了口氣,開始四處環顧這個對她而言還有些陌生的新家。
她沒有關於過去的記憶,只知道自己和這個自稱狗卷棘的銀發少年是新婚夫婦,自己體弱多病,幾乎不能出門,而這一點,也親身得到了證實。
多走兩步路就大喘氣使不上勁,睡著的時間比清醒的時間還長,每天都得喝幾副藥,渾身都浸泡在藥味裡,但依舊沒有起色。
就在這時,她注意到了奇怪的地方。
冰箱上貼著的便利紙上是密密麻麻的字跡,似乎寫了很多東西,因為兩餐時間基本上都被自己睡過去了,以至於她之前都沒有注意到這一點。
她走近將便利紙取下來,想看的更清楚一些,卻發現這張紙條遭到了某種損壞,上面的字跡都模糊不清,像是被人泡在水裡又撈了起來。
依稀可辨的,是“規則”兩個字。
這個陌生的詞彙讓她大腦深處突然傳來一陣陌生的鈍痛,她下意識借力扶住了冰箱,一直縈繞在心頭的淡淡困惑再次浮現出來。
眼前這一切真的是真實的嗎?
想到這裡,本能讓她下意識在紙條攥進掌心,想將其藏起來。
然而她又很快想起來,棘君叫她“小理見”。
印象深處有人曾無數次這麼叫自己,口吻或輕佻或冷淡,帶著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溫柔而複雜的情緒。
讓她本能的害怕,卻又莫名的相信,那個這麼叫自己的人必然不會傷害自己。
……果然是她想多了。
能做到如此親密又不違和的人,就是棘君吧?
怎麼能這麼懷疑自己的伴侶呢。
想到這裡,她鬆了口氣,走到垃圾桶面前,松開手。
——毫不猶豫扔掉了那張寫著「規則」字眼的古怪紙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