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時候告訴他惠的事,他很有可能會直接跑掉,於是中原理見決定換一種方式。
“我是來找你的。”
“下一輪選幾號?”看到重新開始的賽事,伏黑甚爾順口問道。
“三號。”
他跟著下注。
然而這次,戰況以一邊倒的局勢輸掉了比賽,伏黑甚爾終於捨得分給中原理見一個視線,挑了挑眉,彷彿是想問她到底哪裡來的自信自稱十賭九勝。
然而故意根據直覺選錯的中原理見只是一臉無辜的攤了攤手:“伏黑先生不聽我說話,那勝利之神自然也不會眷顧你。”
……好囂張的說法。
伏黑甚爾低笑一聲,讓自己更舒服的靠上椅背,抬眼看著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
“找我什麼事?”
中原理見張了張嘴,心裡預先已經打好的腹稿彷彿都通通變成了廢紙,最終,她還是決定坦誠的說明自己的來意。
“惠這幾天表現得很反常,我覺得可能跟你有關。”
她說得直白,伏黑甚爾沉默了半晌,慢悠悠的偏過頭。
“原來大小姐轉行去做私家偵探了?這是知道當咒術師沒前途了嗎?”
冷淡的語氣,彷彿只是在談論今天天氣的好壞,他露出興致缺缺的表情,就差直接單方面下逐客令了。
但這個話題實在讓他沒法不去在意,於是話鋒一轉:“坐。”
中原理見看了眼旁邊的觀眾,自己和他的對話過於奇怪,那個人看似還在繼續專心致志看比賽,實則已經八卦的豎起了耳朵。
伏黑甚爾順著她目光看過去,不耐的嘖了一聲,正想過去讓人老老實實讓座,別堵在這兒,大腿上突然一沉,一股藥香已經撲進鼻腔。
原來是誤解他意思的中原理見想也不想的選擇坐到了他腿上。
少女的橘發長發將將垂到他手邊,有些癢,甚爾無意間碰到那柔軟的發絲,像是無意間摸到了一把很軟的小貓咪,蜷起的手指不由得微微動了下。
她身上的氣味讓人安心,連帶著那邊的礙事混蛋也沒那麼讓人覺得非教訓不可了。
伏黑甚爾低低的笑了起來,聲音帶著些沙啞低沉的質感。
“在老子的懷裡,確定要繼續談兒子的事麼?”
“兒子和老子都重要。”中原理見不躲不避的對上他的視線,認真的回答道。
她之後可能還會有用到伏黑先生的時候呢。
然而這句話似乎很好的取悅到了男人,伏黑甚爾扶著她的肩略微坐直了身子,放在她肩頭的手卻並沒有收回來。
想起那小子那天彷彿看到敵人一般警惕的行為,伏黑甚爾嗤笑一聲,極力忽視內心那點奇怪的感受。
“如果你今天來找我是為了讓我去哄那小子的話,不用再浪費心思到我身上了,你太高估我,也太小看他。”
瘦弱的少女坐在他身上,彷彿全身上下沒二兩肉,對於常年浸泡在實戰裡,殺人如切菜砍瓜一樣輕易的術士殺手來說,她輕得像片羽毛,不會讓人覺得負擔。
“我不是在高估你,也沒有在低估惠,事實上,我覺得他最近可能身體有點不舒服,但是他在強撐。”
中原理見轉過臉,幹脆像安慰惠那樣,伸出雙手捧住了伏黑甚爾的臉,指腹撩過臉側的黑色碎發,語氣認真。
“我知道惠一直是個很堅強的人,但正因為總是想一力承擔所有東西,所以總是會讓自己受傷。”
“我並不是想指摘他的行為有什麼不妥,相反我覺得理智冷靜是個很好的性格品質,我沒打算改變他,但我覺得他可能會需要一個在他強撐的時候,選擇站出來和他一起撐起一片天的人。”
“在這方面,伏黑先生是不可或缺的角色,其他人彌補不了那塊空缺,但如果是伏黑先生的話,就一定可以做到。”
伏黑甚爾沒有說話,只是放在她肩頭的手微微用力,掐得人甚至感到生疼。
下一秒,他略帶強硬的捏住少女的下頜,粗糙的指腹充滿柔情的摩挲著她的後頸,彷彿是對準了獵物咽喉的野獸,身上那種危險的氣息再次顯山露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