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長的睫毛投下陰翳,伏黑惠垂下眼,專注的看著她,語氣平靜的詢問她。
他最終還是使用了這樣迂迴的方式。
但他依然期待對方可以給出自己心安的回答。
但中原理見露出了為難的表情。
“抱歉,我等下可能沒辦法和你們一起了,要不下次再約吧?”
伏黑惠的心驀地沉下去。
“……好。”
黑發少年並沒有表現出任何負面情緒,他只是平靜的點點頭,看上去和平時沒有任何區別。
“回宿舍記得跟我們報平安。”
……
伏黑甚爾剛剛從酒吧出來,在因為他砍人而尿褲子的金主終於閉上嘴巴老老實實把尾款轉過來之後被對方的聒噪吵的興致全無,一臉無聊的甩了甩刀尖的血。
孔時雨似乎沒意識到他的興致缺缺,依然在電話那頭喋喋不休:
“……我查過了,那條掛上去三分鐘就被撤下來的懸賞,疑似是盤星教那邊的人的手筆。”
“那個叫中原理見的學生懸賞身價一路水漲船高,所以我這邊也對她的身世做了些調查,但並沒有在找到能和她資訊對得上號的家族。”
沒有來歷,沒有父母和兄弟姐妹,沒有身份證明,這個古怪的少女如同流入湖中的一滴水珠,能輕而易舉滲透入人群,也能在下一刻便蒸發消失得無影無蹤。
草蛇灰線,伏延千裡,真的有人能做到在這個世界上生存,卻不留下一點痕跡麼?
如果只是出於單純的好奇心,想要刺探,需要這麼大的手筆麼?
而且對方的這番操作,顯然是想讓那少女成為眾矢之,一旦懸賞被人接下,她之後的麻煩只會多不會少。
“……我不能理解的是,盤星教那邊為什麼要為了一個看上去平平無奇的學生,即使冒著暴露的風險也要保護她?”
甚爾勾了勾唇角:“不能拿常理來看待她,你沒發現五條對她的態度都十分微妙嗎。”
“迄今為止,這個女孩有在人前使用過異能麼?”
孔時雨陷入了沉默。
“你是指她的異能可能有問題?”
意識到自己停在原地的時間過長,伏黑甚爾再次邁開了腳步。
“來路不明的誘餌,也就只有那些蠢貨會想著怎麼吞掉這條大魚。”他嗤笑出聲。
孔時雨沉默了。
伏黑甚爾並沒有在意,正當他準備去賭場的時候突然想起了少女的臉以及對方橫沖直撞不怕死的作風。
平平無奇?他倒是覺得對方膽子肥的過分。
甚爾一手轉著刀,垂眸看了眼因濺上血而被染成更深顏色的黑背心。
他收起刀,悠哉悠哉的從後門折返,從燈光醉迷的舞池裡穿過,正大光明的離開了酒吧,沒有人注意到這個穿著黑背心的強壯男人,只是擦肩而過時,總會有人嗅到了鼻尖縈繞不去的血腥氣。
眼前赫然是兩條道路,一條是商業街,另一條則是通向賭場。
回去找金主還是繼續賭?
男人插著兜在三岔路口站了一會兒,最終慢悠悠的邁出了腳步,給少女發去了任務順利完成的照片——
短時間的享樂可沒有建立長期關系的甜頭重要。
而他不知道的是,另一邊也有人暗暗下了決心,一同邁出了腳步。
而中原理見這邊,因為伏黑甚爾報的地址離這裡很近,於是中原理見與幾人在街頭分別後,一個人走向了約定的地點。
在路過一條髒兮兮的小巷子時,旁邊突然傳來讓人毛骨悚然的注視,殺意幾乎凝成實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