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伏黑惠閉了閉眼,把自己紊亂的呼吸壓下去,再開口時語氣已經恢複了冷靜。
他迅速收回手,那隻摸過中原理見臉蛋的手自掌心泛起癢意,垂下的時候輕輕的抽搐了一下。
中原理見大驚失色:“你又罵我!”
“我以為你對自己是個笨蛋的事有自知之明。”
伏黑惠語氣平靜,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
“當時在學校裡,你有機會逃跑的吧?為什麼要留下來?”
在那條走廊裡,他明明已經看到她不見了,如果她選擇就此消失,不管是他還是富江都沒辦法找到她。
但她卻回來了。
是為了他嗎?
……是為了他吧?
如果不是為了他,難道是為了她帶走的那個人嗎?
想到三人當時離開的背影,少年的眼神涼了下來。
而這副模樣落在中原理見眼裡,只會讓她覺得,伏黑同學果然很介意這件事。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起來:“因為跑不掉呀,所以只能找我最靠譜的搭檔幫幫忙了。”
她在說謊。
伏黑惠垂下眼:“中原。”
“下次不要做這麼危險的事了。”
特別是為了他。
自從回到高專,伏黑惠的腦子裡就一直揮之不去那天富江說過的話。
——怪物的慾望。
咒靈是怪物,從強烈的負面情緒中誕生,而對中原理見抱有這樣醜陋情感的自己,又和怪物有什麼分別?
直到現在,他依然記得那天少女被困進自己的方寸之地時,那雙微紅的、濕漉漉的眼睛,像是被困進蛛網裡的獵物,只能無助的被絲線越纏越緊,直至無法逃離,任他索取。
……讓人興奮到頭皮發麻。
中原理見可能會單純的認為他只是因為被富江寄生,才會做出那些事,但他本人卻很清楚。
他之所以沒有沉淪,只因為她在血海中叫了他的名字。
不是富江,不是別人,而是惠。
於是心髒開始劇烈跳動,炸開血肉模糊的喜悅。
要醒過來,要讓她看著自己,誰都不能奪走她的注視。
他本以為自己是因為受了富江的影響,才不受控制的去在意她。
但躺在醫務室的前兩天,在家入醫生已經明確的說了自己身上的咒力殘穢已經清除幹淨的時候,他依然覺得煩躁。
於是他來到了理見的床前,一直躁動不安的那顆心終於緩緩落回實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