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忘記正事,於是語氣恭敬地提出了自己的請求。
那頭沉默了一會兒。
“是中原啊。”男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是笑眯眯的森鷗外。
“我覺得身為頂頭上司,能原諒不可愛的下屬三天的兩頭翹班,又突然跑去上學然後人間蒸發,甚至沒有提交正常的流程,而是讓別人來通知我,甚至還要在上班的時候解決下屬的煩惱,已經是一種溺愛了。”
“你說對嗎?”
森鷗外的言下之意是:你想死嗎?
中原理見頭皮一麻,不用猜也知道對方現在臉上肯定是一副捉摸不透的笑意,看似溫柔耐心,實則暗處的紅外線狙擊槍已經準備好把自己爆頭八百遍然後扔海裡喂鯊魚了。
“規則怪談?唔——”
森鷗外拉長調子,看向了一旁的愛麗絲。
“愛麗絲怎麼看呢?”
小女孩最喜歡這種東西,聞言興致勃勃的開始亂出主意:“既然它提到新鮮的蘋果!那畫上的蘋果也是蘋果,把畫著蘋果的畫放在碟子上不就好了嗎?”
聽到未曾設想的新方法,中原理見恍然大悟,正想再說點什麼的時候,森鷗外的聲音再次響起來。
“既然已經得到提示,那就繼續去玩吧,記得早點回來上班。”
“最後,祝你成功通關,中原。”
森鷗外意味深長的道,話音剛落,電話被結束通話了。
其他電話已經打不出去,中原理見的目光四處梭巡,最終落在那些被擋著的畫布上。
那些姿勢優美的石膏像在她打電話的時候似乎離她更近了,潔白的石膏像堆在角落,像堆砌在一起的貝殼。
中原理見走上前,隨手拎起一個石膏腦袋晃了晃。
分量很沉,乍一看似乎並沒有什麼突破點,上面也沒有提示什麼,但是能堆這麼多,不是線索就是……
敵人。
她把石膏頭放了回去。
思考過後,她想到剛才愛麗絲說的話,開始一幅幅掀開畫布,試圖尋找哪張畫紙上有畫著蘋果。
掀開、再蓋回去……
重複到第七幅畫時,她停了下來。
畫紙上赫然是一隻蒼白的、沒有上色的蘋果。
她取下畫紙,畫著蘋果的畫被取下來之後,幾乎是同一瞬間,教室裡的石膏像震動了起來。
中原理見見勢不對,連忙把畫紙放了回去,但教室裡的窸窣聲並沒有因此停下來,於是她迅速拿走了枯萎的蘋果,將畫紙放了上去。
沒有反應,門沒有被開啟。
要新鮮的蘋果,是指上色嗎?
中原理見環視一圈,終於意識到了強烈的違和感在哪裡。
這間美術教室根本沒有任何可以用作顏料的東西。
就在這時,她抬起頭,突然發現教室裡石膏像的數量似乎變多了。
如果說剛才只能將將佔據小半個教室,那過去這幾分鐘,石膏像的數量已經快蔓延到二分之一的空間。
它們身下長出白色的觸須,痛苦而扭曲的像前蠕動著,中原理見看得頭皮發麻,手上的蘋果掉進了桌旁的石膏堆裡。
下一秒,枯萎的蘋果剛掉進石膏堆裡,就傳來牙齒碰撞的聲音,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
哪裡來的嘴?!
中原理見看了眼時間,離晚上六點還有五分鐘,她下意識回過頭看了眼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