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來,程父對這個小兒子就頗有微詞。
這孩子打小就與他性格不合,彷彿天生就是冤家對頭一般,事事都要與他對著幹。
如今好不容易等到他入獄,以為之後沒人跟他作對,可以消停一陣子,沒想到竟不知透過何種手段提前獲釋,一出來就鬧出這麼大的動靜。
先是將這上不了臺面的程穗穗從療養院裡強行接走,接著又在這裡振振有詞地索要所謂的遺産。
哼!這些可都是他程家的家業,豈能容他人染指分毫?
程意淮和程母也皺著眉頭,用譴責的目光看向程意瀟。
然而面對父親及眾人的質疑與斥責,程意瀟卻顯得異常淡定從容,甚至連一絲驚訝之色都未曾流露。
只見他微微眯起雙眸,眼底深處倏地閃過一道冰冷徹骨的寒光。
“當年爺爺得知家中保姆蓄意調換妹妹一事之後,曾嚴令你們務必盡快找回真正的孫女,並親自修改了遺囑,白紙黑字寫明要將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以及名下所有不動産統統留給妹妹一人。”
說到此處,程意瀟稍稍停頓片刻,目光緩緩掃過在場每一個人的面龐,繼續說道:“只可惜啊……妹妹終究未能趕得及見爺爺最後一面。而那時恰逢我遠在異國他鄉尚未歸來,於是,你們這幫眼瞎心盲的人便趁機將本應屬於妹妹的那份財産拱手送給了程芊允那個冒牌貨!”
被點到名的程芊允,那張嬌美的面容瞬間因為憤怒而變得有些猙獰扭曲,不過僅僅只是一瞬間而已。
緊接著,她眼眶便迅速盈滿了淚水,可憐巴巴地望著成程意瀟,帶著哭腔委屈地哭訴起來:“三哥,你為何從小到大對我都如此冷淡,甚至可以說是厭惡呢?我到底做錯了什麼呀?”
面對程芊允的質問與哭訴,程意瀟卻是一臉冷漠,毫不猶豫地回懟過去:“誰是你哥?我可從來沒承認過有你這麼個妹妹!而且,我究竟是如何入獄的,想必你心裡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明白吧!”
他的目光如炬,緊緊地盯著程芊允,彷彿能夠看穿她內心深處隱藏的秘密。
聽到這話,程芊允的面色猛地一僵,原本還掛在臉上的楚楚可憐之色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掩飾的心虛神情。
只見她眼神閃躲,不敢直視程意瀟那銳利的目光,只能低下頭去,輕輕地抽泣著,再也說不出一句話來。
一旁的程母看到這種情形,心中自然也是偏袒自家女兒多一些。
她深知自己這個小兒子的脾氣秉性一向倔強剛強,如果繼續僵持下去恐怕局面會越發不可收拾。
於是乎,她索性將矛頭直接轉向了一直靜靜地站在程意瀟身後、默不作聲的程穗穗身上。
“你這個惹事生非的攪家精!當初真不該把你從外面接回來!看看如今你把咱們好好的一個家搞得烏煙瘴氣、雞飛狗跳的,這下你總該稱心如意了吧?”
程母一邊怒目圓睜地瞪著程穗穗,一邊毫不留情地指責道。
接著,她更是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毫不客氣地下達命令:“行了,你也別再痴心妄想那份遺囑裡能有你的份兒了!告訴你,根本就不存在什麼遺囑!我們最多給你一百萬,拿了這筆錢以後就趕緊滾蛋,有多遠走多遠,永遠不要再出現在我們面前!”
有程意瀟這個小兒子在,想要拿程穗穗的腎給芊允是不可能了。
只能把她打發走,越遠越好。
然而,讓程母大為驚愕的是,眼前的程穗穗竟然與以往截然不同!
她非但沒有如從前那般流露出絲毫悲傷難過的神情,反倒用一種冷冰冰的目光直直地盯著程母,然後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地說道:“爺爺留給我的東西,那毫無疑問就是屬於我的。哪怕我選擇將其捐贈出去,也絕對不會交給一個鳩佔鵲巢的冒牌貨。”
程芊允本就因為諸多事情和前世大相徑庭而惶恐不安,此刻聽到程穗穗這番毫不留情面的話語,心中的怒火瞬間被點燃,整個人猶如一顆即將爆炸的炸彈一般。
“程穗穗,你休想搶走屬於我的東西,門兒都沒有!”
程芊允怒不可遏地尖叫道,她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龐顯得格外猙獰可怕。
此時,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程意瀟打算協助程穗穗爭搶遺産這件事上,根本沒有人留意到,那個一直蜷縮在沙發角落裡的程意彬彷彿被這激烈的爭吵聲攪擾得頭痛欲裂。
只見他緊緊抱住自己的腦袋不停地來回晃動著,似乎想要以此來減輕痛苦,緊接著便如受驚的兔子一般,倉皇失措地朝著自己的房間飛奔而去,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